而在男女生体育课分开上的花容高校,连体育老师都明确清楚地分了男女。据说是以前就是没有女体育老师,出现了刚毕业的男老师被女学生集体暗恋的事。就是从第二年开始,才出现了体育课女老师带女学生,男女学生分南北操场上体育课的规矩。
因此现在出现女生中暑,整个操场没有一个男性能背她去医务室的状况。
让阿彻先回去,小跑步过去看情况夏理还在想:究竟是哪个女生这么倒霉?
走近了才看清侧躺在橘色塑胶跑道上的女生。小小的身子被包在不和尺寸的运动服里,刘海乱乱地覆盖眼睛,脸色被阳光照耀出一层不寻常的红晕,嘴唇干裂发白。
是路茧。
从没见过这样的她。
明明还有很多面的。比方说愤怒的她,比方说恼羞的她,比方说没心没肺笑着的她。
没有一种像现在这样,毫无生气躺在地上,孱弱地连呼吸都显得那么轻。让自己的心脏像被揉成一小团从高处坠落般,让人感觉又酸又涨。
男生脚步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顿了顿。
这家伙,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最初脑海一片混沌。
然后鼻尖呼啦蹿进淡淡的消毒水气味,触觉和听觉即刻恢复。女生的记忆刹那回笼,快速拼凑起来。
从前往后连结是这样的:从没及格过八百米的人一口气跑完了八百米,结局是,在冲过终点的一刹那失去了意识。其实就是指,自己昏过去了吧?
女生挣扎地动了动身体,然后睁开眼睛。
果然是医务室,浅蓝色的医用隔帘封闭了她的视线,往左挪了挪目光,盯住了墙上的时钟。每走动一下,就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个极度安静的空间里好似有阵阵回声。
两点五十八分。
在这样的头晕目眩身体又不给力的糟糕状态下,女生的嘴唇还是忍不住勾了勾。数学课可以找理由逃掉了嘛。
正邪恶地算计着自己能逃几节课,隔帘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然后一只手掀开了帘子,女生几乎与此同时闭上眼睛,装睡。
开玩笑,我还想逃课诶!
然后耳膜里就传来了男生冷冷清清的问句:“你装睡?”
路茧睁开眼睛,表情带了些许惊奇:“怎么是你?”
“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在操场上躺着呢。”男生搬起旁边的凳子,理所当然地坐下,“不舒服就不会请假吗,笨。”
这是在关心自己么?女生的心软了软:“我以为我可以的啊。”
男生不作回答,径直问:“课还去上么?”
“……当然不去!”
“哈。”
“你可不准举报我!”警惕得像只面对狼群的小羊。
“是是。”
“那你也不去上课么?”
“……你想举报我?”
“没没没。”头要摇成拨浪鼓了。
紧接着五秒对话空白的沉默,气氛尴尬到简直被从上而下泼了盆冰渣子。女生转动眼珠,左想又想地寻找共同话题。灵光一闪,半晌后才鼓起勇气问:“听说你初中时被人告白顺便被人踩了一脚?”
男生的表情可谓“吓了一跳”,细细究其表达的深层含义,约莫有“怎么连转学生都知道啊”的某种对八卦速度的感叹:“嗯啊。”
就一个“嗯啊”,没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就是然后呢?你明白的。”女生挤眉弄眼,“弄点八卦来听听嘛。”
看着女生这谄媚的模样,夏理却意外地不觉反感,反而觉得有些好笑:“真的挺无聊的。后来有女生故意踩我的脚和我接触,那一个月,球鞋都被踩坏了两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