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吊着我晃来晃去,又轻又细的绳子并不是为我这样的坠落设计的。这些绳索每隔几天就得随着冰的移动而调整,随时可能在任何固定点脱落。它们在某种程度上是起向导和支撑作用,而不是真正的登山动力绳。我知道它可能在任何一处断裂。那几秒仿佛永恒一样漫长。突然,绳子传来一阵猛烈拉动的感觉,我再次把冰爪踢进冰壁,这次冰爪抠进去了一点儿。借上面的拉力,我踢着冰壁上升了几英尺,每次向上一点点。在接近谷口时,我把冰镐奋力插进谷口的雪里努力向上爬。这时一双强壮的手臂抓住了我的风衣,把我从冰隙的掌心里拖了出来,我小心翼翼地蠕动着远离了危险边缘,瘫在了地上,我吓坏了。
我躺在那里,脸压在雪上。我闭着眼睛,紧紧握着米克和尼玛的手,仍然惊魂未定。如果尼玛没有听到冰面的崩裂声,如果不是他和我如此接近,我怀疑米克是否有力量把我拉出来。尼玛救了我的命。米克护送着我,花了两个小时才回到冰瀑。
回去的路上,我抓住每一条绳子神经质地往身上乱缠,过梯子时完全像另外一个人——呼吸特别浅而且吃力,信心、勇气、力气都没有了。
细线在生死之间,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灭一个人。我现在心乱如麻。要知道,我们还没有正式开始攀登珠穆朗玛峰。
那夜我躺在帐篷里,默默地哭泣着,所有的往事重新涌上心头。在最近这几年时间中,我明白我已经死了两次。我在日记中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