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容得下身高150米的树吗?”
安格眯了一下眼睛,依旧笑出来:“说的也是。那就四处都看看,给它选个好家吧。”
两人说了一小会儿话,到了病房定时送餐的时间,荷依自动退了出来。她心里总挂着一件事,似乎不去做就无法安心离开,于是来到医生办公室,看见白望正坐在电脑前,神情专注地一篇一篇浏览文献,还微微皱着眉。
“望……白教授,能打扰您一会儿吗?”
想叫望爷却终觉不妥,荷依尴尬地换过尊称。
白望回头见是她,眉毛一展,洋洋洒洒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安格的漂亮小师姐啊——”他特别在“漂亮”上加了重音,然后拍拍身边的位置,“坐下来吧,有什么事?”
荷依坐下来的时候,已经浑身僵硬成铁板一块了,特别不擅长与陌生人打交道的她在气场强大的白望面前,更是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可就算这样,她依然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白大夫,安格是贫血入院,为什么不给他输血?”
白望认真地看着荷依,说话很慢,循循善诱却又不失权威:“输血并不是好事。因为自身机能差就依赖外来血,体内组织就会越来越懒惰。这些年来他的病情一直控制得很好,我也一直坚持着能不输就不输的原则。知道吗?经常输血会提高人体的自身免疫抑制,将来如果发生什么事,再换治疗方案就不行了。”
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荷依还是抓住了核心:“您的意思是,如果将来病情严重了,之前输的血会成为障碍?”
白望笑了起来:“小师姐真聪明,一点就透,适合干我们这行。”
如果你知道我的成绩有多糟糕就不会这么想了——荷依暗暗心道。
“那到底会严重成什么样子呢?”
白望怔了一下,表情开始转而凝重。他似乎还犹豫了一下,终究明确、正式而又谨慎的回答道——
“最严重的情况,只有换骨髓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