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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成品于2007年,山田洋次七十六岁,吉永小百合六十二岁。美人迟暮,颇令人遗憾。小百合的演技实在是平淡,其实个性也显得很温吞。只有脸完美无瑕。
这个电影,令人感触的,是浓郁的日本庶民风格。普通人的生活,普通人的世间,被时代拨弄,身不由己,但保留着个体的尊严、坚毅、温情。这也是山田洋次电影里传统的日本风格,爽朗和清洁的美感。是一个民族可贵的地方。并且他们觉得骄傲。
儿童们的童花头,圆领子衬衣,小碎花连衣裙,手工的淡蓝色毛衣和鲜红围巾,家门口夏日的芭蕉、向日葵、西瓜、纸扇。春天吹进窗口的樱花花瓣。冬天的大雪。秋天的红叶。一年四季的分明。母鸡刚下的暖呼呼的鸡蛋。出门送客时见到的满意月。待客的蛋糕。在电影里显得格外亲切,因为这仿佛也是我印象里南方家乡的童年。但这样的氛围,现在完全消失不见了。在一部异国的电影里,这一切元素完全相通。他们留恋,珍惜。
勤劳。有礼貌。克制。但在有些时候非常坚决,固执。感情表达方式上,有含蓄和笨拙的一面,有时接近搞笑。他们幽默,亦带着钝感的,并不机智,接近朴实的天真。电影里的角色都很出彩。从奈良来的叔叔,一个有点像禅宗和尚的胖男人,讲话没有礼貌,很直截了当,性格相当另类。他在火车上说,他也许会在樱花盛开的时候,去吉野山上寻死。他说,他是个对这个国家没有任何帮助的人。他说,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要寻欢作乐,要赚很多钱。
日本人着迷山田洋次,当然有原因。这个导演的电影通俗易懂,跟人群打成一片,但却体现出一种有尊严的平民性,代表着一个民族的个性和可贵之处。
换言之,电影不能脱离观众,也不能任由观众牵引。观众亦不能没有任何分辨,只等被取悦。电影原本负载着很多精神层面的功能,而不能堕落为简单的娱乐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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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韩国人导演的《第二次爱情》。男人有一句台词,说,我们有时候要抛弃一切而不为任何事情地做出改变。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