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希望他们能平静,能尘归尘,土归土,各自忙各自的学业。但现在,我又巴不得他们再闹点什么乱子,能让我从中间插插手,管一管。让我林染也能有点事做。
莫小天还是不知道汪迪南挨打的事情,李超依旧是那副萌死人的小正太样,没有人会怀疑到他,各种坏事仿佛都沾不到他的边。
我和他们嬉笑玩闹,每个人都掩藏着自己的心事,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没有人提及不开心的字眼,甚至侃侃老师,谈谈功课,这些从没涉及过的话题让每个人都变成了墨守成规的好学生。
在这一刻,我都不知道那些生活才是该属于我的了。
之后,我不再提前两站下车,我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不靠窗,戴着耳机,低着头。耳机里声音总是最小,因为我虽然不想抬头看窗外,却也不想因为听不到报站而坐过站。赌气是一回事,傻不兮兮的坐到终点站再傻不兮兮的转车坐回去是另一回事。每天直接坐到离家门口最近的一站,下车后就飞奔回家。随便你,躲就躲,不见就不见,你死了活了关我什么事,你懒得出现我还懒得找呢。
没想到,我怨气冲天无处发泄的时候,方刚来家里找我了。我特想让他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找不到他,为什么电话都接不通。但我装作满不在意,私心作祟,其实他随便给我一个小理由就可以化解我的怒气。但他没有,这个混蛋跟我一样的满不在意,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聊天。之前我每次听他跟我瞎掰我就特来劲儿,无疑成了我下饭的最好一道菜,但在现在,这个无比烦躁的时候,我根本不屑于听。
“无非就是大马路上那点破事儿,几个老头老太太,加几个大婶大姑娘,整天说,有完没完,换点话题变点花样会不?”我把碗敲得咣当咣当响。奶奶看不惯了,一筷子忽悠到我胳膊上,我顿时委屈了,至于嘛,一个吃里扒外在外面乱搞,一个胳膊肘往外拐,我成什么角色了?我摔了筷子把自己关进卧室,拒绝见方刚,他也没再来找我。幸好我不是那种自作多情的女孩,自以为使两把小性子男朋友就会屁颠屁颠的过来又哄又劝,过足了受宠的瘾,气就消了,黏巴巴的又粘乎上了。
其实,女孩子都想有受宠的瘾,但我好歹也是个有脾气的主儿,不过方刚也是,而且他比我更有脾气。索性又失踪了。
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天马行空的想象,方刚失踪吧,像汪迪南那样,说不定哪天他们会手拉手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和莫小天,“我们浪迹天涯去了,忘了告诉你们,我俩是GAY。”那整个结局就圆满了,我和莫小天也就彻底解脱了。
我为自己这一伟大的想象亢奋不已,恨不得打电话给莫小天共同亢奋。
过足了想象的瘾,我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上课下课,坐公交回家,经过那个路口时,不再缩着脑袋,我会留意下他在不在,但也只是留意而已。人都跑了,都和一女的“乖,别再闹了好不好”了,你说这人还能和我有什么关系。
真好笑,他向来都喊我,林染或染染,从来没用过乖啊宝啊之类的称呼,我也从没在他面前耍过小女孩的小脾气。更多的时候,我跟他相处的跟一哥们儿似的,不过自我感觉我还是比别人多了点柔情在里面。我会小声跟他说话,会给他夹菜,会躺在他腿上给他唱歌,会把头埋在他胸前,会不在意他胡子拉碴的跟他打KISS。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林染骨子里就是一大大咧咧的性格,方刚这种大男孩喜欢的还是那种小鸟依人的小姑娘。
美味吃多了也该来顿粗粮吧。我开始无比粗俗的为他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