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加入地下党似的。”鹿路把签约纸像小蒲扇一样扇着自己的脸庞。纸软,弓成拱桥样,噼里啪啦地响,有些刺耳。
“你参加过地下党吗?”安疆老人平和但却很有分量地问。
“没。我才多大啊,哪能跟您比!”鹿路带着伪装的恭敬和明显的优越。
安疆说:“真正的地下党不留任何纸。”
周云若说:“我不明白。既然请了假,为什么如果两次不来,就不能再参加了呢?谁也不是故意的。”
大家就说:“别那么严格。三次吧?”
程远青说:“小组的活动有很大连续性。一次不来,就有很多信息不知道。两次不来,就会丧失更多的机会。组员看起来还是那些人,可心灵的步伐不一样,就会出现隔膜,对小组、对自己,都不负责任。所以,以两次为限,不再宽延。”
说完,程远青拿出一个很陈旧的铁盒子,圆扁若一只小手鼓,表面印着粗糙的图案,花红柳绿的,已看不清是“百雀灵”还是“万紫千红”。
“这是什么?”周云若很惊奇。
“以前装擦脸油的。现在都用精华素面霜晚霜的,只有农村才用这玩意儿。”鹿路说。
程远青说:“出个谜大家猜。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褚强说:“我知道。”
程远青说:“你说吧。”
大家就说:“小褚你不要说。你是副组长,得避嫌。”
褚强说:“那我弃权。”
大家说:“弃权不行,你不能搞特殊化。”
程远青笑道:“其实小褚并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你就最后说吧。好,谁先猜?”
鹿路说:“我猜里面就是普通的擦脸油。故弄玄虚而已。”
程远青说:“里面不是香脂。”
岳评第二个猜,这已是很大的忍耐。“糨糊。”她说,“我小时候,上手工课,用白面打出糊糊,装在这种小盒里,带到学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