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组姓癌(1)

组员们围坐在沙发上,素不相识。早来的人坐得比较分散,尽量拉开距离。后来的人只有插坐其中,加上椅子,九人挤成一个长方形的圈子。

褚强看了一下表,还有最后五分钟,还差成慕梅未到。

第一次聚会就可能有人迟到,不是值得愉快的事。但是,已比程远青预计的要好。他们是一些什么人?沉疴在身!

“嗨!大家好。马上就要到预定的时间了,还有一个人没有来。大家说,咱们怎么办?”程远青说。

“不等她,时候一到,咱们就开会。”女校长岳评抢先说。

一时静了。大家有点不知所措。本来想组长该有一个挺响亮的开场白,没想到是从迟到开谈。有点滑稽,不伦不类的。

程远青看得分明,但她不理会,沉默。沉默内蕴压力,她既然提出了问题,岳评既然提出了一个解决的方案,大家就应该发表个人意见。

“等等吧。都不容易。”安疆老人说。本来以为她戎马一生,对准时准刻有非同小可的热爱。可是,不然。

“我无所谓。怎么都行。等也行,不等也行。随便。”花岚摆弄着自己的红指甲说。很长时间没抹新油,残存的红色剥脱着,露出垩白甲床,好像宫墙遗址。

“目前三种意见:一种是不等。这比较简单,到时间,我们就开始。一种是随大流。大流还没有形成,都持这种意见,等于什么也没说。我个人比较倾向第三种意见——等。这个‘等’,不是没完没了,有一个下限。等多久?三分钟,还是五分钟?”

说这话的是一个身穿西服套装的女士,短发齐耳扣住雪白脖颈,干练洒脱,绝无在座各位佝偻之态。她叫卜珍琪,是某国家机关副司长。对身份,她声明保密。“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得了这种病。”她说。

卜珍琪此言一出,鹤立鸡群。鹿路撇嘴道:“一个人迟到,至于说那么严重吗?又不是国务院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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