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老虎菜(6)

鹿路爽快地说:“随便问。”

程远青说:“你为什么要报名参加这个小组呢?”

鹿路仰脖笑着说:“我在报上看到了你的启事,居然有人对得了乳腺癌的女人感兴趣。程远青这个名字,听起来不男不女的……”鹿路走嘴,赶快停了下来。

程远青大度道:“你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鹿路继续说下去:“若是男人接电话,我就骂他一顿。敢情你一辈子也不会得这样的病了,所以你就想了解了解,多见识见识。呸,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没想到是个女的接电话。程老师,不是我当面奉承您,您的声音可真好听,让人安神,我一下子就被打动了。我想来看看到底有多少女人也和我得了一样的病。”

褚强插问:“你平常是做什么工作的?”

鹿路不满意褚强的口气,拉下脸说:“还查户口啊?”

褚强说:“我很想知道你具体干哪一行?”

程远青打圆场道:“鹿路若是不愿意说,可以不说。”

鹿路愤愤地说:“也没什么不可说的。我在一家物业公司做管理工作。看副组长口气,倒好像以为我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褚强辩解道:“我没那个意思。不过问问而已。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鹿路一听反倒火了,说:“你原来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褚强张口结舌。

程远青说:“我却不明白,褚强说了你什么?我记得他只是追问了你的工作单位。”

鹿路说:“这还不够吗?”

程远青坚持道:“我没觉得他特别挑衅啊。尽管我说过,你可以不回答。”

鹿路愣了半天,突然笑起来说:“这倒真是我过敏了。不过,也怪不得我。像我们这些从外地到城里打工的女人,落魄又有点姿色的,总被人朝歪处想。我遇见过几回这事了。窝着火,免不了出口伤人,也请海量。”说着,鹿路把手伸给褚强,算是和解。

褚强握着鹿路的手。感觉到她每一根手指,都在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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