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夏早早探询的眼光,他只有说:“我每天都用听诊器听你的心脏,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当然我知道了。”
没想到夏早早说:“才不是呢!中国的古人傻着呢,不知道脑的作用,所以,才把所有和想有关的字,都写作了‘心’字旁。其实,脑子是管‘思’的,你用听诊器才不会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呢!”
住院真是能把人住成妖精。多机灵的孩子!可惜,死神是绝不会因了人的聪明,就放谁一马。
“可是……可是,你别忘了,我还经常给你做脑电图的啊。”魏晓日继续骗下去。当然这么说,他有点违心,脑电图是不能知道人的思想的。骗一个小孩,不地道。可他有什么法子,逗她高兴是第一位的。
小姑娘果然被唬住了,但她明亮的眼珠一闪,说:“不对不对。我这个想法是前天才有的,围巾是昨天才开始织的,这两天我并没有做脑电图啊,您怎么知道的?”
嗨!面对这样的孩子,你还能说什么?
“但是我不断地给你验血啊,人的所有的念头都萌生在血液里啊。你的血把你所有的秘密出卖给我了。”
明明是假的,魏晓日急中生智,说得一本正经。
小姑娘相信了。
她盘根问底:“那您说,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猜不对我的想法,就您一个人说对了。薄阿姨她们也都看了我的血啊。这是为什么?”
“你先告诉我,这所有的人都包括谁?”魏医生转守为攻。
“所有的人——当然就是指的我爸爸、我妈妈、薄护士,还有邻屋的几个病人。除了他们,我还能见到谁啊?我倒是想见别人,可哪儿见得到!”小姑娘叹了一口气,那么轻,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