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人抱我了(3)

我从一个手臂上有一个老虎狗刺青的打扮极古惑的老摊贩那里,买了两条小金鱼,现在只剩一只在玻璃缸中曳尾而游了,因为其中一只眼疾嘴快,被我放多了鱼食撑死了。

朗布来拿新楼盘的平面设计草图,亲眼目睹了我杀金鱼的过程。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死的金鱼是只公的,为了保护那只母的,自己撑死了,也不让母的撑死。诗人朗布的表情如雀巢咖啡,滴滴香浓,要是我,为了心爱的姑娘,也会死而后已的。他如是说。我朝他翻白眼,说少在这里花言巧语。他说别臭美,哥哥又不是说你,我是说未来的,我爱的那位姑娘,至于是不是你,还得考证考证。

我拿沙发上的靠垫砸他,叫他滚远点。

于是,他哼都没哼一声,拿了设计图真的滚了。临了,还顺手把茶几上那半包我没吃完的苏打饼干给捎走了。

走了十几米,朗布又回过头来,我说你就别再等你那个啥张孝全了,你都快毕业一年了,他还在复读,这要是考上大学再出来,你都可以写一本《白发魔女传》了。干脆等哥哥心情好一点再帮你物色一个……

我拾起沙发靠垫举起来又去砸他,靠垫飞了不到一米远,被窗台上的防盗栏给弹了回来。

我没有告诉朗布,我跟张孝全在半个月前已经分手,他让我不要等他,他说他考不到北京来,他也不想考到北京来了……喂金鱼的时候,我想着张孝全对我说的话,鱼食不小心多撒了进去,于是美丽的金鱼被我杀死了一只。

张孝全第一年高考,填报的两所北京院校都落榜,另一座城市的三类学校盛情邀请他去就读,他拒绝了,发誓一定要考到北京。复读第一年,他离北师大差2分。第二年,他离北京一所三类大学还差2分。第三年,他说不考了,他准备去参军。

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南宁,我和张孝全就像这一死一活的两只金鱼,阴阳相隔,只能在电话中感受到彼此存活的气息。

是的,本来这两只金鱼挺相爱的,是我硬要害死一只。两只金鱼可以一起生或者一起撑死的,但有一只走神了没有同步,于是死了一只,另一只独自活着。在这3年中,其实很多次我都很想对张孝全说,北京其实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北京人不好、气候不好、吃的不好,北京就是不好……我准备随时滚回自己的老家去,和你在一起的。现在好了,他说不准备考来北京了,我竟然感到一阵轻松。并且借着这轻松劲陪失恋的朗布嬉笑逗乐。

周末我窝在家里看芙蓉姐姐新发布的S造型,我也开始变得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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