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二,还有的时候,并不是因为对方有多强大,比如对方是一帮女的或一帮开车族,每当此时,我跟老弛耐不住寂寞往往就自相残杀起来,每每杀得性起,总忍不住给上述的几位酒坛悍将打电话,无论是悍将们扑过来,还是我们窜过去,还是我们约在一个第三地重新汇合,总之,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有几次斗得太狠,次日醒来,忍受着心中巨大的酒后郁闷,对昨夜的引火烧身后悔不迭。
后悔总是在酒后的,或者说总是在江湖之外的,人一旦入了酒局,也如人在江湖一样,身不由己,或者更准确地说,我们是不能自己不愿自己,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对于我跟老弛来说,很多时候我们不用别人劝,自己先就两肋插满了刀。
老弛应算个老作家了,是从朦胧诗时代过来的,在中国当代文坛,这个说法类似于说,此人是爬雪山过草地的老红军。许多老红军最后都变成了老农,老弛不甘心落得这个下场,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折腾,写诗写小说之余,开过公司,当过导游,还做过演员。
我觉得,老弛如果生活在春秋战国时代,他大概会是门客一类的鸡鸣狗盗之徒,他的唯一本事似乎就是插科打诨,他永远是“列席”,他天生边缘。
老弛生不逢时,如今这年代,他能列席的也就剩酒桌了,按他自己的话说:“现在能做的事情能聊的话题很少,似乎就剩下吃了。”
在酒桌上,曾有编辑为老弛可惜,说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写的少了,说你的才华全浪费在酒桌上了,老弛说,哥们这儿才华瘀了,谁要我匀谁点。
这些年,对于老弛的做人和文章我一直有一种剑走偏锋的怪异之感,那感觉凌空而至或让你耳目一新或让你不明所以,或让你手足无措或让你只想跟丫翻脸……
有人跟我说老弛就是一个老顽童,有人说他就是一个活宝,也有人说他就是一个能侃山的新八旗子弟,也有人仅用两个字形容他“聪明”(听着似不像夸奖),还有人说他不畏强权——指他在酒桌上对大官大款大腕一视同仁一个都不宽恕(这里我插一句,我知道他畏什么,他畏地痞流氓疯汉泼妇)……这些似乎都沾边,但又都不确切,像老弛这种人,喜欢搞怪行为乖张几乎成了他的一贯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