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冷情侧头看了铁中坚一眼,皱起眉头,冷冷道:“不是。”
那张老汉一呆,嘿嘿笑了两声,手中的这一碗茶不知是该给铁中坚端过去,还是就此端回去。
正在犹豫之际,铁中坚苦笑道:“给我来一碗。我自己付钱。”
张老汉嘿嘿笑着,赶紧把剩下的这一碗热茶端过去了。
风冷情喝了一口茶,只觉清香扑鼻,心神为之一畅。自己这半日来的看不见师傅的郁郁之情也消解了许多。
那猫眼少年喝了一口茶后,眼睛看了看风冷情和水灵,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似乎对这一对少年男女出落得这般好看,也是心生好奇。随即目光又一转,落到坐在旁边的铁中坚身上,眼神一愣,过了片刻,竟似眼中生起了一丝怒气。
铁中坚正自喝茶,忽然感觉不远处有人在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呆之下,抬起了头,只见不远处另外一张陈旧的破桌子跟前,那个眼睛圆溜溜的如同猫一般的少年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铁中坚一呆,仔细看了看这个猫眼少年,心道:“这个少年我不认识啊,为什么这般眼神瞪着我?”
铁中坚不想多惹些是非,随即低下头去,端起自己面前的碗,慢慢喝茶。那个猫眼少年却哼了一声,忽地站起身来,迈步便向铁中坚走了过来。走到铁中坚面前,往竹凳上一坐,上上下下地打量铁中坚。
铁中坚慢慢抬起头来,笑着道:“这位小兄弟有何指教?”
那猫眼少年嘿嘿一笑,随即又板起脸,大声道:“我说这位兄台,你看我身上有些什么奇怪的地方吗?”铁中坚一呆,不明白这少年是何意图。抬眼望着那个猫眼少年,眼里一片迷茫。
那猫眼少年哼了一声,道:“你不觉得看到我的时候好像照镜子吗?”
铁中坚这才明白,原来这猫眼少年是说自己和他面容相像。经这猫眼少年这么一说,自己定神看了看,果不其然,这少年和自己站到一起,除了眼睛比自己大了许多之外,其他都是别无二致,那一脸的络腮胡子更是出奇地相像。远远望去,这二人便像是孪生兄弟一般。
铁中坚忍不住嘿了一声,心道:“像便像吧,这又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能回炉重造不成?”
坐在一旁的风冷情和水灵看见这猫眼少年走到铁中坚面前,说了这两句极其无礼的话,心中奇怪,不明白这猫眼少年为何对铁中坚如此,难道是曾经相识?抑或故友再遇?听这二人说话却又不像。
看样子有一场好戏看了,风冷情和水灵还是小孩脾性,心喜热闹,大感有趣。
那猫眼少年复又上上下下打量了铁中坚几眼,铁中坚依旧微笑不语。
猫眼少年啪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你是不是认得小爷,诚心拿小爷找乐?”听其言语,这铁中坚长了这一脸大胡子,似乎是故意化装,有意为之的。
铁中坚再好的脾气,也是心里微微动怒,心道:“哪里来的浑小子,竟敢在铁三爷面前撒野,看来不给他看看铁三爷的手段,他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罢,铁中坚慢慢站了起来,这一站起,竟然比那猫眼少年高了大半个头。
那猫眼少年见铁中坚站了起来,竟然毫不畏惧,仰脸望着铁中坚。
铁中坚望着那猫眼少年,脚下微微用力。不一刻工夫,只见铁中坚身子竟然和那猫眼少年齐平。猫眼少年一呆之下,向铁中坚脚下望去,这一望脸色立时一变,原来在这片刻之间,这铁中坚双脚已经慢慢陷入土地之中,足足有半尺来深。
这茶摊下的土地已经被这茶摊主人夯实,且其中掺以米浆之类,甚是结实。
这铁中坚不言不语之间,一双脚竟然深入地下,没至脚腕之上。这一份铁脚功十足惊人。
那猫眼少年瞳孔慢慢收缩,眼睛盯在那铁中坚脸上,嘿然一声道:“铁脚功,好厉害的铁脚功。莫非是搬山派的铁三?”
铁中坚听到猫眼少年的这一番话,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心道:“我这一下踏石如腐,便被这小子看出是我们搬山派的铁脚功。想不到这个浑小子眼力如此厉害!而且竟然知道我的姓氏,知道我在门中排行第三,这小子莫不是同道中人?说不定还是倒斗门中前辈高人的子侄一辈,否则的话也不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
坐在一边的风冷情和水灵看了铁中坚露出的这一手,也是暗暗吃惊。风冷情心道:“这铁中坚竟然会搬山派的铁脚功,看来功夫着实不低。此番他师弟涉嫌劫走我师父水天波,要是交起手来,这铁中坚实是一个劲敌。这搬山派素来传闻以硬派功夫倒斗摸金,看来竟是真的。”
那茶摊老板张老汉却是暗暗叫苦。
猫眼少年见这铁中坚使出这一手铁脚功,嘴角一撇,低声道:“铁三,你有铁脚功,我便怕你吗?”一句话未完,当胸一掌向铁中坚击了过去。
铁中坚见这少年看了这一手铁脚功之后,竟然浑不畏惧,更是上前就打,心中一凛——这少年来历不简单,自己出手可要顾忌着点了。当即双脚向上一提,身子往后直飞出去。
那猫眼少年眼见一击未中,跟着便是纵身而起,从那破旧的木桌上跃了过去,凌空又是一掌。这一掌势忽劲风,猛地向铁中坚面门击了过去。
铁中坚看着这一掌如此厉害,脑海之中陡然想起一个人来,随即身子向后飘出数丈,口中沉声道:“摸金派金老爷子是你什么人?”
这一句话一出,那猫眼少年击出的这一掌硬生生停住,歪着头,看了看铁中坚,嘿嘿一笑道:“不好玩,不好玩。我说铁三哥,你能不能先打完了再说?”
话锋一转,口气也没先前那么嚣张跋扈,便连称呼也改为铁三哥了。看来这猫眼少年真的和那铁中坚口中说的摸金派金老爷子大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