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书摘(2)

“是不是腐烂加剧了?”我问道。

“没错,”我的老板拉芒什顿了顿,“而且还有点棘手的问题。”

“棘手的问题?”

“跟猫有关。”

唉,真麻烦。

“我马上就下来。”

把贝勒梅尔的报告存盘以后,我离开实验室,走出法医鉴定部的隔断玻璃门,拐进了一个偏廊,摁下了那里唯一一个电梯的按钮。电梯是专用的,可以到达司法与法医实验室的两个楼层和下面11楼验尸官的办公室。电梯的终点就是太平间。

来到太平间,我回想了一下那天上午例会的内容。

死者叫阿夫拉姆·费里斯,56岁,正统派犹太人,已经失踪一个星期。昨天晚上,在他公司二楼的壁橱里发现了他的尸体。现场没有非法进入和打斗的迹象。一名公司员工说费里斯最近行为有点古怪。现场的检验结果也表明他是开枪自杀的,而他的家人坚持认为费里斯绝不会自杀。

于是验尸官要求尸检,可他的亲人和拉比①拒绝进行尸检。双方还在为这事协商着呢。

看来他们的意见统一了,而那只猫的“作品”姗姗来迟。

走出电梯,我左转后又右转,直奔太平间。经过验尸房房门时,我听到有声音从接待室传出来。接待室本来是一个废弃的房间,被重新利用,好让死者家属前来认尸。

有个女人在轻声哭泣。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阴冷的小房间,里面摆放着塑料植物和塑料凳子,窗户小心地拉上了窗帘。我又感到一阵难过。在司法与法医学实验室,我们不做医学尸检。我们不检查晚期肝癌,也不检查胰腺癌。我们只对谋杀、自杀、猝死或其他非正常的死亡进行分析。在接待室里,等待死者家属的都是他们无法想象和无法预料的景象。他们的痛苦每每深深地触动着我。

我拉开一扇亮蓝色的门,沿着狭窄的过道往下走,经过右手边的计算机机房、烘干架和不锈钢的推车,我的左边出现了更多蓝色的门。每扇门上面都贴着标签:验尸房。来到第四扇门前,我深吸了口气,走了进去。

除了骨头,我还要跟各种各样的尸体打交道:烧焦的,腐烂的,干瘪如木乃伊的,支离破碎的。我的工作是帮死者找到能证明他们身份的证据。自从4号房配置了专用的通风设备后,我就经常使用这间验尸房。这天早上,房间里的腐尸气味基本都已经被排出去了。

有些尸体的尸检在空房子里进行,有的集中在验尸房。虽然恶臭难当,但阿夫拉姆·费里斯的尸检还是占用了一个房间。

拉芒什已经在验尸房等着了,还有丽莎,拉芒什的技术员。房间里还有一名警方的摄影师,两名穿警服的人,都是魁北克警局的侦探。其中有个我不认识,个子挺高,比纸还苍白的脸上缀着点点雀斑。

而另一位,安德鲁·赖恩,却是老熟人了。他身高6英尺2英寸,头发是淡淡的茶色,有着北欧人的蓝色眼睛。

我俩相互点了点头。他是警察。而我,坦普伦斯,则是人类学家。

如果说警方的阵容还不够强大,家属那边四个人可谓团结一心,他们肩并肩地形成了一堵人墙站在尸体的脚那头,摆明不愿意尸检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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