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盘 第四章(5)

我把FBI寄来的信扔到办公桌上,拿起那一小堆记录。第一张是车辆检查,需要在城南的斯维贝克公路上进行。以前没人做过,因为那条环路长达20英里,而且那里没有别的任何东西。如果我在那个穷乡僻壤阅读车辆识别号码,谁在这里保一方平安?下一张是县检察长凯尔·斯特劳布发来的,他可能想知道我为什么没咨询他就撤销了对犯罪现场的封锁。另一张是巡回法庭法官维恩·塞尔比发来的,询问我星期三的审讯日期是否落实。“本镇名人”专栏的厄尔尼·布朗也打过电话,想让我在《杜兰特报》发表一个声明。最后一张上只简单地写着:我们来访客了。我冲着她的背影喊道:“谁呀?”

“朱尔斯·贝尔登。”

该死。“他扮演私家侦探还是地下城魔鬼了?”

“都是。还袭击警察。我这里有份报告。”

我站起来,走出去,重新坐到她办公桌上。我屁股还没坐稳,那份档案已经出现在我鼻子下。我飞快地翻看着。图尔克孩子气的字体让我很烦。然后,我把报告夹到胳膊下。“有人给朱尔斯喂食吗?”

“据我所知没有。”

“你想去繁忙蜜蜂餐馆给他弄点吃的吗?”

“那你想把这些报告处理完吗?”

我站起来。“我马上回来。”

“我会通知报社的。”

我从后门出去时,想到了我们办公室后面那张小床和早餐厅。楼上还有两个临时牢房,楼下有个正规看守所。很多人都不明白看守所和监狱的区别。看守所是县级或者市级机构,监狱是州级机构。看守所通常关押两种人:一种是犯了重罪或轻罪等着受审的人,另一种是已被裁定犯了轻罪但刑期只有一年或者一年以下的人。而监狱里关押的都是犯了重罪,已被判刑,刑期一年以上的人。因此,依我看来,重罪和轻罪的主要区别是:轻罪犯可以留在家乡,可以吃多萝西做的饭菜,重罪犯就得被关进罗林斯八英尺见方的牢房。

看守所的弊端是必须为犯人提供一日三餐。好在我们离繁忙蜜蜂咖啡厅只有三百码,走下法庭后面那几节摇摇欲坠的旧台阶,走过欧文韦斯特酒店和上城理发店就到了。唯一麻烦的是星期天,多萝西不营业,我们只好吃后面那个微型冷藏柜里存放的各种肉馅饼。

我走到法院后面时,抬头看着那座建筑的窗口,希望凯尔·斯特劳布或维恩·塞尔比不会看到我。我发现他们的车都在停车场上,便在心里记下今天晚些时候得和这些权威人士打交道,可能还得亲自拜访。等我走到理发店时,一想到饼干和香肠的气味,酸痛的双腿也迈得更快了。繁忙蜜蜂坐落在清溪上那座桥边,房子明显向水面倾斜,是一座典型的阿利斯泰尔·麦克林(Alistair MacLean)侦探小说中的建筑。门上的小铃铛宣告我的到来。几个狩猎者提起头来。我一个也不认识。我在收银台一端的一张圆凳上坐下,拿起报纸,看到报上有张照片是弗格和搜救队正站在哈德逊桥附近吃面包圈和喝咖啡。我高兴地看到《杜兰特报》捕获到了这件事的重点。照片上方是中等字号的大标题:本地青年死于枪击事件。事件,这样说很好,至少城里的人都没把这事说成黑社会风格的凶杀案。我猜我该请厄尔尼·布朗喝杯茶,接受他的采访。我把报纸折叠起来放到柜台上,准备快速浏览一下。这时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被轻轻推到我面前。“你在看娱乐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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