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盘 第二章(7)

我解开标准手枪皮套,把枪拿出来检查。这是一个老习惯。枪管滑套枪机上的无光饰面已经被磨掉了。弹夹中装满子弹时,枪的重量为盎司。但今天它好像有三吨重。它究竟想干什么?我有什么没意识到的威胁吗?我知道的事是不是比我想象的更多?大约就是在这时,我意识到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一名全副武装的消防员正看着我和我的枪。

“我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薄饼。”

“哈罗,雷。”他就是我刚才在厨房传菜口看到的那个和冯妮说话的年轻人。“你来方便?”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海斯女士让我来的。厨房里有你的电话。”

这可能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使用“女士”这个称呼。但他仍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有别的事吗?”

他尴尬地笑笑。“你想杀谁吗?”

我想了想,叹息一声。“有人需要被杀吗?”

“据我所知没有。”他的目光躲闪了一下。“好像唯一需要的昨晚已经被杀了。”他的年纪和科迪·普里查德差不多,可能还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我点点头,准备从他身边挤出洗手间。“嗯……科迪出什么事了?”

我停下脚步。这时我们俩都挤在门口。我俯视着他。“嗯”——我故意停顿一下——“他死了。”我仔细观察他,看看能否看出什么异样。没有。所以,我笑着说:“你最好给镇长送些薄饼过去。他在商务协会那桌。不然你们就得提着水桶去扑他们的火了。”

“没问题。”能知道自己的薄饼哪边涂着黄油,历来是件好事。

我向厨房走去时,心里一直在想被别人看到我在洗手间玩枪的事。这下可好,本来县里的人就知道我是个怪人。我走到厨房门口时,冯妮已经把门打开了。

“不让坏人有片刻安宁?”

“但愿如此。”天啦,她看上去美极了,前颈窝里有一点点汗。

“电话在后面过道上的水槽边。”

我疾步走过去,尽量故作老练地拿起放在滴水板上的听筒。“我是隆美尔。”

“天啦,你又在吃了?”从夏延来的长途电话总是带着这种哀号声。我一点不吃惊。根据我的经验,夏延的大多数事情都像哀鸣。

“我在游说选民,还没吃到一个薄饼呢。你怎么还没睡?在干什么?”

“州上的法医刚刚作完对他的预检。”

“我来猜猜。铅中毒?”

“是的。法医说大约630微克。为狩猎事故的假设提供了一些可信性,改变了侦破角度和一切,但是……”

一定是好事。“但是什么?”

“有大量气穴现象,还有很多辐射透不过的暴雪一样的东西。”

我眼前立即出现了民用猎枪子弹碎片的X光图片。显然不是这样的。“不是军用弹吧?”

“可能是半被甲弹,也可能不是。是很奇怪的子弹,而且很大。”

“是什么?”

“暂时不清楚。”

有问题。维克在费城时,就是弹道学方面的专家。我还以为她最初估计的30-06口径是正确的。“你是怎么看的?”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

“我认为不是鹿枪。”

我扬起眉毛。“真的?”

“我知道该死的高能子弹是什么样子,好吗?”我一时没说话。她也没吭声。

“你怎么不睡会儿?”我说。对别人说这样的话好像很有趣呢。电话那头仍然没声音。

“他死前吃过奶酪汉堡和墨西哥胡椒。”

“我会去繁忙蜜蜂餐馆和多萝西谈谈。还有别的什么吗?” 又是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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