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人在上海,上海这几天出太阳。我就住在我家对面那个闪着霓虹的酒店,我正盯着我家客厅的窗子。两天前,我跟老婆说要去北京,这是骗她的。我还故意把客厅的窗户弄坏了。
很久前就有人跟我说过她和冯雨的事,这种事要人来提醒,对于我这个年纪的老男人来说,很是难堪。昨晚打电话给老婆时,我绕个弯,说的是她和瑜伽老师的事,只是想让她收敛点。可我今天看到冯雨走进我家时,我却忍不住哭了。
“你怎么了?”说话的是我的Sandy(桑迪),她是跟了我十几年的秘书。五年前,我跟小兰结婚前一个月,她离职了。本来我是要跟Sandy结婚的,但她拒绝了我。我跟Sandy在一起十年,从未同居,因为她喜欢过自己的生活,婚姻不是她想要的。后来我遇见小兰,同时感受到一个近五十的男人需要一个家,需要被人照料的生活,所以就跟她分了。
她这一问,我更伤心了:“教教我,怎么向现实低头。”
只有在Sandy面前,我才能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她像是我的天使,从不严厉地回话,即使在我拿到她的辞职信,问她要什么时,她也是轻松地说:“给我钱,我要开文具店。”不到两年,她开的文具品牌专卖店为她赚了一家分店。她把钱还给我,并说:“跟你结婚,我就开不成这个店了。”
我后悔跟小兰结婚,因为我不该把自己的未来托付给一个不想负责的人,就算她爱我,爱也不应该附带任何条件。这想法,是Sandy告诉我的。她还说,对爱的人体贴,就是给自己解围。Sandy是我十分钟前约来的,自从和小兰结婚后,我们只见过一次面,通过四次电话。Sandy就像月亮一样守护着我,她从未靠近我一步,这是我和她会珍惜的距离。
“我教你,你有决心学会吗?”Sandy这几年略发福,但气质仍旧清纯。她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上,说:“你守着这个窗口监视小兰,就已是向现实低头了。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