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那面恶心软的典型。转念又一想,不对,拍拍脸,再拍拍脸,不能这样就对周涵心软了。舒简绘在心里唠唠叨叨告诫自己。
车后座的雷聿炘居然在这个时候打了个酒嗝,一只手抓住她的前座,脸凑了过来,嘴里的酒气往上涌。
不是吧?要吐也不能在这里吐。若是吐到周涵这辆不知价值几十几百万的车里她要怎么赔。可是俨然雷聿炘今晚是耍赖耍定她了,连连出招报复她,吐在周涵车里,再拉她当盾牌,反正是她把他拉上车一块走的,他是醉了的人完全可以赖账。舒简绘越想越气,使劲儿抽取车座上纸巾盒里的面巾纸。
可他真是要吐周涵车里吗?如此尽失仪态的事情,有损风流倜傥雷公子爷的名声,当着周家大总管的面?联想到今晚他一连的恶行,舒简绘开始意识到问题的实质性往后退,瞧瞧,他的手还真圈住她脖子往自己身上带。鸡皮疙瘩立即起了一身,感情他是要吐她身上?
“雷总,你需不需要 ”舒简绘好不容易从他结实的手臂里抽出一只手指遥指老李的方向盘,以及前方不远处的某个公厕标志,“地方就地解决一下。”
“不,我说过和你回家!”
要吐的人居然能把字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地传进她和老李的耳朵里。还有,醉酒的人不应该都是满身酒气、疯疯癫癫、衣冠不整,有他这样的吗?酒气浮上来,却让他一双风骚的眼眉突然变得认真十足,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什么新戏码。
眼见老李眉头动动,舒简绘翻翻白眼:行,这回她在周家人心里又坏了一个层次。在雷聿炘再次贴人的时候,她突然用力揪过他的领带小声说:“雷总,你确定吐在我这身廉价的衣服上能让你心满意足?”
雷聿炘咧咧嘴 额,头往她肩膀一靠,让她的衣服牢牢实实堵住自己的嘴。感觉到他的头抵着自己衣服,在用力扼制自己吐酸水,舒简绘的脸色渐渐白了,眼睛发直了。雷聿炘却突然把头抬了起来,对着她的眼说:“你 在想谁呢?”
她在想的那个人,那个人 舒简绘反手狠推了他一把,让他跌回后座上。把抽出来的纸巾全数用回自己身上,擦擦擦,一丝不留地擦掉他刚刚靠在她身上的所有痕迹。
老李把车停了下来。在舒简绘迈出车门时,一件男士风衣从后车座车窗飞入她怀里。
“穿上它。”口气是命令式的,在接到她甩回来的白眼球,雷聿炘换回眯眯眼的神态。
舒简绘在短暂的脑子当机后,蓦地意识到自己何时变成了街上醒目的广告牌,行人纷纷注目,就是从不正眼看她的保安也把头从保安亭里探出来。无奈了,用风衣包住自己,她竖起高大的领子盖住脸迅速走进小区。
喝口水,歇了口气,坐在宽敞舒适的沙发椅里,舒简绘忽然意识到今夜有点不同。
大客厅里西角的米白天使灯盏打出一圈暖黄的光晕,光线落在长绒羊毛地毯上的巨大笨笨熊,让她一个晃眼,猛然间是回到数年前的时光。
“为什么叫笨笨?”记忆中的男生,高高瘦瘦,说话时嘴角僵冷,眉稍稍上扬,淡灰的眼瞳只有在微笑的时候,才会在阳光底下焕发出淡淡的一层波涌,变得既温柔又动人。
因为它像你。她在心里说。
与他相遇不是因为大狗熊笨笨,而是因为地下铁。关于这种专门在地底下运行的交通工具,她曾将它称之为“无视阳光的潇洒”。可见得那个时候的她,身为吃父母食粮的学府子弟,有着众多学子一样有的贵族病,不知苦,不知愁,连Q名都取得个性飞扬,叫志在四方。结果搞出一连串笑话,每个在网上认识的朋友都误认为她是男的。
其实,她家真的不算有钱,双亲为普通人民教师,侍奉的是政府最廉价的那碗饭。但她是性格使然,凭着有一分钱花一分钱的理念,既不贪图财富,也不贪图名誉,即是说,她少了一份上进的心态。固然她成绩不差,做什么事老老实实、脚踏实地,结交的死党譬如齐娟娟之类都非泛泛之辈。
齐娟娟的性子与她截然是反的,爱指手画脚戳她额头恨铁不成钢。在齐娟娟看来,以她的能力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