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认识从前的我,也许会原谅现在的我。
张爱玲
水泥路上,一只满身白绒绒卷毛的贵宾犬吐着粉嫩的小舌头,气喘吁吁跟在大男孩的后面。每小跑几步,它会回头望一眼房子,那幢巍巍的破旧屋子。楼梯是破烂的,窗帘是沾染了大片污渍的米白布,玻璃窗贴了几道黄色胶布遮盖裂痕。
那是他带着小白离开时,留在她脑海里的最后一幕。
“不要走!”
当时她是疯了,七年的感情,她的初恋全给了他,结果他说走就走,不留半点情面,对待她比对待陌生人还要冰冷。
“简绘,我和你继续下去是不会有终果的。我要钱,要大量的钱,而你 没法给得了我!”他灰色的眼瞳没有任何感情,空洞的。
“钱可以慢慢赚。”其实这话不是她说的,是他以前经常激励他们两人的话。
“不,我等不了。”他一只脚迈出门槛。
“你离开我又能怎么办?”她拉住他袖子,几乎要跪下。
“我,要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他搭在她手背上的手,与以往不同的冰凉与绝情。
她整个人抖成一片落叶,睁着无神的眼睛:“不可能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
“你不需要知道。”拎起简单的行李,他一只手扶住门框,说,“搬离这个家吧。应该说,这不是家了。”
呆呆地坐在地板上,没有了他的房子,回归寂寞、冷清、破烂的原貌,一辆推土车过来,不消几秒钟的时间就将记载了她和他两年幸福日子的房子摧毁为平土。
原来,幸福可以是这般的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