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希望(2)

我总是站在家门口,踮脚等他回来,盼望他从鱼篓里倒出一尾尾鳞光闪闪的鱼,口里念叨着:“今天有个大家伙。”他偶尔也带我去河塘或水库,记忆中那些炎热的,一丝风都没有的午后,我就在河岸上来来回回地奔跑。所有的钓者,或坐或站地成为整幅静物画中的一角风景。我总是竖起耳朵,等待铃响,鱼儿上钩,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欣赏到遛鱼的精彩场面。而对于他们来说,等待的时光是最幸福的。

我是如此怀念那些把希望种在水里的日子,然而自从举家搬迁至上海后,这样的回忆就再也没延续。

我迫不及待地接过鱼竿,以杰夫传授的要领压线,后仰,挥竿,松线,然后目送鱼饵划出一道抛物线。由于自幼学艺不精,我可算是毫无基础可言,只见鱼饵落在距岸边不远的河水里,很快就被风吹到靠岸的几株乱枝丛中。

杰夫立即跑过去,想把线拉出来,几番尝试后,他露出无奈的表情。

“帮忙把刀给我。”

他麻利地用刀割断了鱼线,把断的那一头线绑在树枝上。

他向我们解释:“等过两天水位退下去再来回收鱼钩。岸边的石头比中间大,容易挂底。”

我们又尝试了好几次挥竿,可风太大,就连杰夫抛出的鱼饵也被冲到岸边,半个小时以后,我们决定放弃。

“今天水流急,看不清浮标的情况,就算有鱼咬钩也不一定能发现。而且水太浑,鱼看不见饵。”

“哦……那就改天再来吧!”

没想这成了我在新西兰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钓鱼。

两天后,工资到账。我看着银行卡的存款瞬间从小数点后一位变成前三位,再次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在新西兰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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