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当初”二字,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也许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新西兰是个异乡,我们之间的区别,只是染上和遗忘乡愁的早晚罢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天空异常明朗,云仿佛都是透明的。奥克兰的天气真的就像人们描述的那样,如同孩子的脸。我信步来到皇后街位于市区尽头的渡轮码头,那儿景致绝佳,好的风景真的能够改变心情。在码头,我看到一个胖胖的亚裔男孩,无所适从地晃荡,后来他一直茫然地望着某个方向。我当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简直就是旅途中的至理名言。可惜他不是个姑娘,不然我想的必然是另一句诗: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我上前搭讪:“你好啊,兄弟。”
“你好。”他有点紧张。
“听口音,你日本人吧?”
“对啊。”
“幸会幸会,我叫吴非,可否请教尊姓大名?”我改用日语问他。
“敝姓田中。”
“那,田中桑,你为啥来新西兰?”
“我被公司开除了……”他脸上微微有落寞的表情。
“这么惨?为什么选新西兰啊?大老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