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朵朵这里,收到家中从此太平的消息,不仅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又了然公婆一直对自己躲回娘家有意见,在蜜蜂被送走后的第一时间买了丰盛的食材回家,积极地做清洁、煮饭,将雨衣胶靴洗了置之高阁。又买了几盆鲜花和一小缸金鱼,以供公公打发时间,至于公公对花和鱼并不热心,朵朵也并不在意。
孙春梅见儿媳妇神情悦然,又说又笑,并不认为这是因为心情放松之故,只想到是赢者的示强。孙春梅一向好胜,哪里禁得住儿媳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本来她为住房威胁自己的事情就落下了个心病,认为邻居们因为自己是外乡人,所以欺负自己——而儿媳也根本当自己是外乡人——这事最早有反应的就是儿媳不是吗?儿媳还故意躲到娘家去,公婆不认输就不回家,这个人哪里是自己的儿媳,简直就是自己的婆婆嘛!孙春梅从此看朵朵就更加不入眼了,就好像朵朵是揉入她眼里的一粒细砂,怎么着都让眼睛咯得慌。
蜜蜂这些不该来的家庭成员走了,朵朵的家里,就又恢复了两代四人的组成。但是,爱情的甜蜜只是属于两人世界的,加入了第三者,哪怕是至亲的亲人,也会对那种甜蜜美好打个大大的折扣,这句话在朵朵这里,无疑得到了很好的印证。更何况,公婆还是突如其来。
所以,在随后大半年的时间里,朵朵很努力地去适应这种变化。
但还是,真的,感觉到适应好难。
公婆此番到来,除了给房间里增添令人难受的烟臭味儿;除了早上提前半个小时起床跟公公抢洗手间;除了随便可见的公公的痰迹,还得忍受婆婆煮可以当作血液炸弹用的“咸菜”。
而在孙春梅这里,刚刚住到儿子家里时,她是初来乍到,对于朵朵的所作所为还没有强行要求,所有不满也只停留在嘴上说说罢了,但住的时间长了,就端起了家中“一把手”的架式。又因为长了朵朵一辈,孙春梅也不顾朵朵的什么面子,就时不时说朵朵几句,见儿媳并不怎么回嘴,便觉得自己什么都是过来人,就应该告诉朵朵这城市里娇里娇气的小姑娘怎么样当一个合格的媳妇。就真的将儿子媳妇的家当作自己的家经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