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一小口、一小口地慢吞吞地吃着,再不敢沾那些菜肴。不多时,接到邻座何丽发的一条短信:“难吃。”朵朵悄悄白了何丽一眼,回信道:如今流行一种吃饭的游戏,表姐你不知道?我特意交待婆婆做的,目前就让你们参与到这个游戏中。何丽也看了一眼手机,疑惑地看着朵朵,似乎在问什么游戏。朵朵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饭刑。发完以后,又觉得没有说清楚,再补了六个字:满清十大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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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澜爸受到食物味觉的刺激,咳了两声,又咳两声,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男用手帕,当着众人将一泡鼻涕擤了进去。饭桌上的几个女人都是陡地一阵恶心。朵朵生怕表姐说出什么不中听的来,急忙踩了一下她的脚,谁知这一脚竟然错踩到媛媛脚背上。媛媛不肯息祸地“啊”地叫了一声。朵朵看了媛媛一眼。何丽只是抿着嘴笑。
孙春梅本是个极好强的女人,视力又是个极好的,看见众人这样的表情,心里很是不痛快,呵斥雪澜爸说:“死老头子,每次吃得香时就又是鼻涕又是痰的。家里又不是没有厕所——你还让不让人吃饭?”
雪澜爸便去洗手间。一顿饭来来回回地去,令人奇怪的是,他每次回来,大家都没有听见冲水的声音。一直到朵朵不当心将菜油弄到手上,去洗手间洗时,才看马桶盖子大开着,马桶里的水面上飘着几团浓白的浊物,不由胃里又是一阵天翻地覆。
朵朵也知道公婆一向节俭得很,擤鼻涕吐痰到马桶里并不会及时冲水,一定等到大小便时,再顺带将原先排出的浊物和粪便一起冲刷下去,就是为了节约水。公婆来了一个星期,朵朵也私下让雪澜跟他父母说,在自己家不必这样节约,只是没有想到,今天还是观赏到了旧时“风景”。公婆到滨江时间才这样短,朵朵已经发现两代人的生活习惯完全格格不入,只有向好一点的方面想:二老虽然只有雪澜一个儿子,却并没有提出要和自己住上一辈子。
朵朵怕何丽看到马桶里的一幕再生事端,便缓缓关上马桶盖,轻轻按下冲水按钮,耳里听见水流哗啦啦拍打马桶壁的声音,只觉有什么东西也拍打着自己的心,好像堵得慌,又好像烦燥得很,却又说不出究竟是一个什么滋味。
吃过晚饭,何丽与媛媛都不让雪澜开车送她们回去。朵朵送媛媛上了公交车,折返时,收到了雪澜发来的手机短信,便按短信上的地址,进到一家小面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