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爱从哪里来(3)

●不做别人,做你自己想做的人,这是一个崭新的起点。那么,请一定要记住:和自己谈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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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的哥儿们罗迪生刚一进我家门,就被我老妈盯个正着,她像审视犯人那样,迅速地从上到下,将罗大头扫描了一通,然后脸上挤出点笑,那笑很僵硬,像个蹩脚的画家画上去的。当她开始盘问的时候,通常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你几岁了?老家在城里还是乡下啊?这次月考考了多少分?”?

你瞧,这些大人们好像很喜欢没事找事。罗大头的成绩少得可怜,这是罗大头极为丢面子的事情。可是老妈偏偏要往人家心口上捅刀子,这不是损人是什么?

罗大头不理睬老妈,大声地叫:“赖小巫!赖小巫!”?他等我解围呢。我早收拾好行李,一个箭步迎上去。其实我们俩早计划好到野外玩一玩,可是那个周末,偏遇上老妈调班休息,正好就堵在门口。她当着罗大头的面,一点都不给我面子,嘟嘟囔囔地说:“都快期中考试了,你们还这样疯跑,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好歹!”?

说实话,我心里那个烦啊,每次老妈一说这个话,那声音就变成小蚂蚁,在我身上乱爬,叫我不自在,但还挠不着,想想那种难受劲儿吧。

那会儿罗大头还挺有涵养,低着头,陪着我受训。老妈唠叨了半天,才缓口气说:“赖小巫,去温习功课去。上次考试才考个倒数十八名,这次考试要再这样,当心你爸回来收拾你!”?说完,她把我赶到屋子里,也懒得搭理罗迪生。

对于我和罗大头来说,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想要做,就非要想办法做到不可。不然,那感觉就像是被吊在半空中,难受得要死。

我和罗大头可不是哭哭啼啼的那种小样儿。想要出去踢球,办法总有的是,犯不着磨叽,那样多掉面子。毕竟都是初中生了,哪能像小学生那样哭鼻子,耍赖皮。

我们走到屋子里,假装很认真地看书。实际上罗大头早就勘察完地形,找好了一个逃出去的方式。我们把目标锁定在窗户上,像很多小说里描绘的那样,我一人先跳下窗台,在外边接应罗大头,很快就逃了出去。

在路上的时候,我对罗大头说:“嗨,还看不出来,你挺老实的。我妈说那么多废话,你居然大气都不敢出啊。”?罗大头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吸溜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嗯,其实大人也不容易。”?

罗大头的话,似乎给了我一个提醒。我想起来,老妈前几天为给我洗衣服,不小心扭了腰,不知道好了没有。我为自己的健忘而感到隐隐的羞愧,我没说话。

心里正惭愧着,有只小小的山雀飞过来,落在头顶的树枝上。罗大头说:“看,那种山雀,我小时候拿弹弓打下过好多只。”?

我抬头看那只山雀,它啾啾叫个不停,似乎在寻找亲人,看起来好可怜,我说:“我靠,你打那么多山雀,你不怕雀儿都找你算账。”?如果是在往常,罗大头会咯咯地笑。可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再说话。

我和罗大头望着天空那只孤单的山雀,忽然变得忧伤起来。从前在乡下的时候,山雀叽叽喳喳,耳朵里都是它们的吵闹声。可是搬到城市里来,每天除了上学,就是温习功课,待在屋子里,根本没有时间去看山雀。更何况,在这高楼林立的都市里,哪里有山雀栖息的窝巢。

一路上罗大头没再说话。其实罗大头的身世我很少过问,只听说他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我通常不喜欢盘问别人的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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