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项(16)

还有一位评委是马修·希格斯(Matthew Higgs),白柱子画廊(White Columns)的总监,该画廊是纽约最早的由艺术家经营的画廊。希格斯的办公室像一个储藏间,地上堆满了泡沫包装的残疾人艺术家的作品。希格斯是艺术专业科班出身,现在仍然坚持创作。我听说他口才很好,有能力改变其他评委的想法,如果不看好哪个提名人,他会毫不留情地说服其他评委不考虑这个人。希格斯透过他的巴迪·霍利(Buddy Holly)式的眼镜看了看我说:“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特权。我支持我相信的东西,我相信很多东西。”虽然希格斯承认特纳奖在艺术民主化方面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他还是觉得这里存在不妥的地方:“有些低调的或者敏感的作品经常被埋没,反倒是一些浮躁的、镜头感强的作品闹出了很大的动静。”这是在暗示什么吗?我问他如何才能创作出优秀的艺术品时,他的回答似乎给了我一些关于他支持谁的提示:“创新不是说出来的,不是光有标新立异、特立独行的野心就能创新。优秀的作品会让我们重新审视我们与时代之间的关系。”希格斯把声音压到我恰好能听到的程度。“创新是个体对世界彻底不同的、颠覆性的解读。因为一个人被别人迷倒是很正常的事,所以我们被那种作品征服也很正常。”

颁奖典礼之前的一个星期,菲尔·柯林斯在伦敦繁华的皮卡迪利大街一幢破旧的大楼内召开了一场记者招待会。会上,他邀请了《回到现实》中九名曾经参加电视真人秀节目的受害者,向到场的记者讲述他们的经历,林恩·巴伯也坐在记者席上。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向大家讲述了他去伊比沙岛参加电视真人秀节目的遭遇。这个节目的主题是看谁能约到米里亚姆,结果当他得知米里亚姆是个快要做变性手术的男孩时,恶心得连肠子都差点吐出来。巴伯在台下发问:“你当时觉得你在干什么?”柯林斯立刻叫她闭嘴,丝毫没有顾忌到自己的命运部分地掌握在她手中。

九名受害者讲述了各自的经历后,记者开始提问。柯林斯像脱口秀节目主持人那样拿着无线麦克风在会场里走来走去,不过他的一些动作很不专业。他一会儿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一会儿使劲地咬咬嘴唇,一会儿又拿麦克风蹭蹭脸。

“尼古拉斯!”他冲第四频道新闻节目的艺术记者尼古拉斯·格拉斯(Nicholas Glass)喊了一声。格拉斯问那些受害者作为一件艺术品的一部分有什么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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