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其中之后,江湖上惊动一时的大事是周正毅遭仇家“追杀”。“周公子”几经斡旋才摆脱纠缠。
此后明目张胆的江湖行径逐渐销声匿迹,有人开始谋求庙堂之高,有人买了自己的足球队,在一方小天地中“称王称霸”。当然,更多人则转入地下,只是在不经意间显露本色习性。比如房地产热时,社会新闻中屡屡爆出拆迁户遭围殴等恶性事件,就是地产商江湖做派的沿袭。
宫殿与足球
作为江湖情结的转化和变形,“盖宫殿”和“足球俱乐部”是富豪群体中两个非常有趣的现象,从者甚多,单是历年十大富豪中就有不少这样的典型。
论起富豪“盖宫殿”,不能不提日照钢铁杜双华和横店集团徐文荣。杜双华的大本营是一片仿古建筑群,四周有“护城河”环绕,门口耸立巨大的汉白玉牌坊,两头汉白玉象分立左右,看上去颇有故宫神韵。上百名手下四处巡逻,坐镇其中,杜双华仿佛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威:厂里的保安都称呼他为“老板”,对不速之客拳脚相加,而他则习惯在金碧辉煌的客厅接待来访者。
杜双华把日照钢铁打造成一个封闭的王国,岗哨重重、戒备森严,颇有蛮横霸道的江湖气息。相比之下,徐文荣则有出世情怀。这个出身贫寒的老农按照1∶1的比例,居然在山里建造了一座故宫。徐文荣靠“社团经济”起家,带有“农民起义”的痕迹。成功之后,他主动退居幕后,绝不承认横店集团是自家的,他说更愿意造福一方水土。这正是徐文荣的商业智慧所在。徐文荣和杜双华,一放一收,一退一进,结果迥然——横店集团屹立多年,日照钢铁却因太过招摇而引来很大的麻烦。
此外,足球也是富豪们所热衷的游戏如果排查世界著名足球俱乐部的股东,会发现大多数老板是数一数二的富豪。意大利首富贝卢斯科尼是米兰俱乐部的拥有者,英超豪门切尔西俱乐部的老板是俄罗斯首富阿布拉莫维奇,阿联酋富豪阿尔法希姆则掌管着曼城俱乐部的大权。。足球运动充满激情、创意和奇迹,常常于山重水复处柳暗花明,和商业有异曲同工之妙。更重要的是,足球是一项群体运动,既讲究团体协作,又依赖个人能力,只有通过残酷竞争才可获胜。运筹帷幄中,白手起家者似乎找到了一丝江湖厮杀的影子,挥斥方遒间,满足了一部分人排兵布阵的精神诉求。
历年财富榜上,大有足球玩家,其中不乏超级富豪,如大连万达老板王健林、冠名辽足的周福仁,以及大连实德俱乐部徐明都曾闯入过十大富豪之列。徐明年纪最轻,但当过足球首富。此外,重庆力帆组建者尹明善、杭州绿城老板宋卫平、河南建业老板胡葆森等虽排名靠后,却是足球界声名在外的大佬,无人不知。其中尤以宋卫平最为执著,他1998年组建绿城俱乐部,近10年不求回报。宋卫平还是一名铁杆球迷,球场上的位置是守门员,他自称在30岁之前,能踢满全场。
表2-2“足球大佬榜”(2008年)根据2008年胡润百富榜梳理而成。名字身价(亿元)排名企业行业俱乐部名称王健林16020万达集团房地产、酒店大连万达周福仁12036西洋集团复合肥、铁矿石辽宁西洋队徐明8061实德集团建材、金融等大连实德尹明善31255力帆集团摩托车、金融重庆力帆宋卫平30261绿城集团房地产杭州绿城曲乃杰25312海昌集团石化、物流等曾获得大连实
德队冠名权王宝军17479宏运集团房地产辽宁宏运李书福15539吉利集团汽车广州吉利足球队胡葆森12650建业集团房地产河南建业韩国龙11679冠城集团房地产四川冠城朱骏10727第九城市网络游戏上海九城足球俱乐部
仰融搞足球
落马富豪仰融也曾搞过足球,他的进入与退出发人深省。1995年,仰融掌握了金杯客车的控制权,他拿出3辆“海狮面包”鼓励辽宁队。最后5轮,辽宁队赢一场就可保级,但胜利却迟迟不来。仰融每输一场即追加一辆汽车,收官时,五里河体育场停了10辆面包车。辽宁队最终没能保级成功,但沈阳球迷却记住了金客的慷慨,在看台上打出“金客万岁”的标语。这个场景令仰融大为触动,不久后,他毫不犹豫地拿出800万元,成立了沈阳海狮足球队。
2001年甲A联赛,海狮队在上海作战。仰融亲临战场,坐在主席台头排。8万人的体育场,踢进去一个球,上万人站起来欢呼,满是“轰、轰、轰”的鸣响。仰融感觉这太刺激了,简直比“搞工厂、搞汽车还刺激”。一瞬间,他突然理解了政治领袖需要的是什么。面对狂热的景象,他甚至想站起来朝下面挥挥手。不过,他还是转到后台,拿了一罐冰镇可乐,一口灌下去,压住了火。3天后,他决定把足球队卖掉。因为“企业家不能玩这个东西,太虚了。如果天天都陷入这样的架势与快感里,企业还做不做了?后患无穷”。仰融还跟当时的沈阳市市长慕绥新提及此事,说“要集中精力搞汽车”。但慕绥新很快出事了,新领导刚上任,仰融就问他,“您喜欢足球吗”?领导说,“我从来不看”。仰融立马把海狮队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