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就走。
心里那个气愤,都赶上火箭了,一下就冲上月球了。
阿书看我气呼呼地回来,问我说:“怎么了?你朋友啊?”
“我哪知道谁啊,根本不认识。”
“那他找你干什么?”
“找我问你的名字和电话!你说这人有病吧?”
阿书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我,说:“你给了没有?”
“当然没有!”
“你为什么不给呢?”
这回轮到我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阿书了。
这事过去不到一周,我就看见阿书在自习教室和兔牙坐在一起了,有说有笑,相当亲密。
我觉得我这个炮灰做的实在是太灰头土脸了,而且牺牲的一点意义和价值都没有。
当天晚上我就决定给哈悠写信。
信里当然没有一字提及这件事,这种奇耻大辱当然是不能让哈悠知道的,我要在哈悠心里塑造一个光辉高大的正面的艾宝的形象。
如今想来,我给哈悠写的那些信一封封都像是革命信件,说说我部军情,再问问对方情况,最后展望明天和未来,握拳,用满满的信心表示,美好的胜利的曙光就要到来了。
有些人说这谈爱和谈兵很相似,纸上谈谈都是容易的。可是,我偏偏连纸上谈谈都不会,信写到最后连我自己都觉得索然无味。
但是每封信寄出去之后我还是紧张地期待着哈悠的回信。
哈悠的回信总是很慢很慢,而在等待哈悠的回信的日子里,我陆陆续续源源不断地开始收到宣华的信。
此时我忽然意识到我正在说着的是信件这回事,而且不是短信,不是电子信,是展开信纸拿起钢笔一字一字写好然后装进信封再粘上秘密贴上邮票漂洋过海般飞到你手上的信。我们大家的通信持续了短暂的两年,之后便因为手机的兴起而渐渐沦落到再也无人提及的凄凉境地。想起我和兔牙开始谈恋爱之后的一个段子,我怎么想都觉得我答应得太过容易,于是要求他给我写一封表白信,必须手写,必须超过两页。
对一种事物的怀念和一再提及,是因为无法忘怀的旧时光。
我收到宣华的信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告诉召娣,我在电话这头兴奋异常,并且把宣华的地址说了三遍,问召娣记好了没有,但是召娣似乎兴致不高。我自告奋勇地打包票,说一定要把召娣和宣华撮合到一起去。
阿书说要请我吃饭。
去了才知道,其实是兔牙设宴向我赔罪。
兔牙端起酒杯:“艾宝,是我鲁莽,上次的事真是对不起,哥们一口干了,你随意!”
他说完一口喝下,然后望着我咧嘴笑。
我笑了,说:“两个小兔牙长得挺好看的嘛!”
阿书和兔牙都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于是我就这么便宜地就饶了兔牙。
尤其是在酒足饭饱之后,我拍着兔牙的肩膀说:“哥们以后有什么疑难杂症不能解决的,尽管找我,我和阿书关系很铁。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做爱情顾问已经很多年。”
阿书此时就往兔牙肩上一靠,羞涩地笑了。
那时候真是良辰美景让人好生羡慕,谁会想到短短一个月过去,寒假结束,春天复回,就轮到兔牙坐在我面前空望酒杯不端,然后抬头苦笑:“散了就散了吧,不合适就不要勉强在一起,什么解愁的酒其实我从来都不喝的,你看,你还是我好哥们,多好。”
我问阿书到底为什么和兔牙分手,我说其实我觉得他的小兔牙确实挺好看的。
阿书说她寒假巧遇初中时她就暗恋的男生,再次相遇竟然还是一见倾心,于是她觉得自己不能对不起兔牙,既然心里有别人,就不能和兔牙在一起。
我点点头,觉得阿书是对的。
路粉粉和路小天在一个城市上学,基本上就没什么时间理我们了。每次和文青说话她都兴致不高,据说是三子现在开始步步紧逼,文青终日烦闷。于是不管是哪类八卦,我都和召娣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