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出嫁(41)

“这是……”笃姬轻手轻脚地打开纸包,发现里头装着一块焦茶色的蒸糕,登时低呼道,“啊,是萨摩的蒸糕!”

将军道:“哦,原来这叫蒸糕……为夫擅长做蛋糕,今天想让御台你尝尝为夫的手艺,就用了萨摩的黑糖,结果就变成这种颜色了。来,尝尝看吧,这可是为夫亲手做的萨摩蛋糕。”

今天的仪式过后,家定回到房间,回绝了表的事务,专心制作黑糖蛋糕。他还将一小块蛋糕用纸包好带进寝宫。笃姬顿觉心中一暖。

然而,被褥之上,害羞都来不及,哪儿顾得上吃啊。

“谢将军恩典。”

见她低头捧着蛋糕,家定又催她快吃,可笃姬还是犹豫不决。家定顿时吊起眼睛,浑身颤抖。

“将军大人,您怎么了?”笃姬将蛋糕放在枕边,将手伸向家定。

只见家定颤抖着朝笃姬扑来,将她一把按在了被褥上。

“你敢不听我的话?”

枕头被打偏了,铺在枕下的五彩春宫图映入家定眼帘。家定顿时脸色苍白,呆若木鸡。过了一会儿,他紧紧抱住笃姬的玉体,嘤嘤啜泣。

见家定伏在身上哭泣不已,笃姬感慨万千,伸出一只手轻抚他的背脊。

“将军大人,您别哭了,臣妾这就吃蛋糕。”

她反复说了两三遍,家定这才抬起头说:“御台,原谅我。”说着,他拿起春宫图,撕得粉碎,“我恨透了这玩意儿,不想再多看一眼。”

他将纸屑揉作一团,丢到枕边。

“原谅我……”

他重复着这句话,钻进被褥,筋疲力尽地进入了梦想。

烛台灯光印出的脸庞,仿佛年过花甲的老人,刻着深深的皱纹,皮肤毫无光泽,衰老之相毕露。在笃姬的视线中,轻轻的喊声仿佛已透过半张着的嘴巴传了出来。

笃姬顿感冰凉刺骨,她望着家定的睡脸,轻念道:“真可怜……”

方才家定面露青筋扑来的时候,掠过笃姬脑海的便是故乡今和泉家的长兄忠冬的面容。如今望着他的睡脸,两人的身影又重叠了。

那是笃姬五岁那年的夏天。夕阳下的岩本村别邸沙滩上,笃姬抬眼一看,发现一位打鱼少年眼看着就要向忠冬扑去。

为了保护兄长,她立刻抓起脚边的沙子朝少年丢去。她听说父亲忠刚并未训斥忠冬,可忠冬却将自己关在房里,偷偷哭泣。

将军家与今和泉家虽是天差地别,但身心脆弱的男子不得不继承家督之位,承受周遭人无法理解的重压。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