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出嫁(16)

正弘不住点头:“岛津公旗帜鲜明,此事定将顺利实现。老公等的就是您这句话。”说着,他将酒杯举到眼前。

当夜,齐彬在阿部府谈到破晓时分才回到三田的藩邸。他立刻召来藩中著名儒学家关勇助,询问在此复杂微妙的政治局中,能否有值得信赖者体察齐彬之意,继而采取自由行动。

关勇助仿佛对此早有留意,立刻推举道:“西乡吉兵卫乃有能之人,现居郡方书役之位,地位较低。”

齐彬对“西乡吉兵卫”这名字有些印象。此人曾数次提交有关农政的意见书,而此次齐彬参勤之时,他也跟着离开了萨摩。

西方村接到佩里再次来航的消息,加强戒备之时,齐彬见队伍中有位身高五尺九寸,体重达二十九贯的彪形大汉,顿觉心中有底,一打听才知那便是西乡吉兵卫。

齐彬接受关勇助的推举,不久便提拔西乡吉兵卫当了庭方役,由他守卫庭院。庭方役的地位不高,俸禄也少,但可秘密会见主公,接受密令,故极重要。西乡吉兵卫闻讯自是诚惶诚恐,感激涕零。

西乡之父乃藩中财务组长,为人诚实,曾在物头赤山靫负家中任职。然而前些年“由罗骚动”之时,偏袒由罗的藩主齐兴下令赤山靫负切腹。那次责罚株连四十余人,自家老岛津壹歧以下,共有十四人切腹。赤山切腹之前,将青年西乡唤到身边,教授他何为忠义之道,并将身上所穿衣物赠给了西乡。

满是鲜血的赤山衣物,成了西乡吉兵卫终生珍藏之物,时刻提醒自己勿忘忠义。此次荣升令西乡深感荣幸,他暗自起誓要对齐彬尽忠三世。

四月上旬某日,夜半时分,齐彬召西乡进屋,交代了第一份差事。

前些日子齐彬和阿部正弘会谈之后,在阿部的帮助下消除了与水户老公之间的误会,笃姬出嫁一事正式摆上日程。于是齐彬便吩咐西乡操办所有嫁妆。

齐彬对西乡说道:“无需节省。为了让於笃脸上有光,要置办最上等的嫁妆。”

关于嫁妆的逸事无数,最出名的当数二任将军忠秀五女和子嫁到宫中,变成后水尾天皇的妃子时,带去了多达三百七十八件嫁妆,场面甚为壮观。而嫁妆的质量最上乘的,则是三任将军家光长女千代姬嫁往尾州时,带去的那套“初音器物”。齐彬吩咐西乡:“如此器物无法尽数过目,但你切记,定要寻得当代手艺最好的工匠,倾注心血进行打造。一切事宜皆交你负责。”

只有四石俸禄的自己,如何担得起如此重任?西乡甚是迷茫,齐彬则希望西乡在京师置办嫁妆时,顺道搜集全国各地的情报。

之后,西乡在进行谍报活动的同时,亲眼见识了各种漆器、金器、木器、陶器、衣裳等,听取各方意见,完成了主子吩咐的任务。这段经历对西乡来说,是难能可贵的宝贵经验。

笃姬清楚记得那是四月八日。入夜后,齐彬召她前去议事,笃姬便换了身衣裳,来到小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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