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破四级卷子,又没有美女,他看得专注到连蒋迪,刘斯珂和几个学生会的干部进来都没抬头,毫不在意。
我冲他们咧嘴笑了笑,挤眉弄眼地用唇语说,救我,救我。他们摊手的摊手,眯眼的眯眼,我还没闹清楚他们是真没看懂还是装没看懂,只听身边一声,“陶心馨。”
暗叹口气,我风情万种地想回眸一笑,对上唐逸飞深沉的眼,阴暗的脸,又自动变缩成乌龟样,垂目怂头。
他偏头向来人简单地点头打招呼,然后把试卷往茶几上一撂,身体前倾,双手交叠放置膝上,严厉地说:
“你怎么回事?四十道阅读理解错一半。”
嘢,你像平常一样把答案给我就好了,干嘛非拿过去看,你管我错一半还是错全部!
心里再不爽,我还是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十指绞扭着衣角,支支吾吾地说:“那个,那个,我觉得挺难的,好多单词都不认识,基本连猜带蒙才做完。”
“为什么不好好背单词?”他顺杆子往上爬,语气更甚地苛责。我是你闺女啊!
我倒想好好学习,有功夫吗?在学生会办公室呆的时间比在自己床上的时间多,打饭的时间比吃饭的时间多,连一天看到你的次数都比看到的单词多。
这些都不说了,当那么多熟人面前教训我,让我面子往哪儿搁!我皮再厚也会脸红,丢人气不过,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我要什么都做对,单词都会背,还复习什么,直接去考试得了!”
他眉眼一斜,牙缝里挤字儿,“狡辩。”
“我就狡辩怎么样!”我火气窜上来,什么也顾不上,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顶他,“我要是不给你当跑腿的小干事,我六级都能过!”
“陶心馨,你找理由是不是?”他直起身子,高出我大半头,气场惊人。
输人不输阵,我站起来,怒目圆瞪,“我爱错多少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又觉得自己气势还不够强大,大脚一抬,跨到茶几上,居高临下鸟瞰他,“你学生会主席管天管地,还想管我陶心馨的学习,门儿都没有!”
刘斯珂忙上前拉我袖子,哄小孩似的哄我,“陶心馨,你先下来,别摔着了。”
我不知道哪根筋儿搭错了,在小小的茶几上走来走去,拍着胸脯说,“我是练家子,身手好着呢。”
唐逸飞一直冷冷地盯着我不放,一言不发。蒋迪走到他旁边大喇喇坐下,挂着兴致盎然的笑,唯恐天下不乱地说,
“陶心馨,来两下给我们看看。”
气头上的我,还不至于神经错乱,真顺他的意。倒是刘斯珂白了他一眼,蒋迪马上收敛笑容,在我和唐逸飞之间瞄来瞄去。
你们要看好戏是你们的事,我不在乎,只管毫不畏惧地和唐逸飞对视,比眼睛大,你输定了!
我就这么不服气地一眨不眨看他,眼圈里晕出泪也不理,他忽而扬起魅惑笑颜,映得他眼里的寒意更慑人。你笑什么,我怪害怕的!
“陶心馨,你再踩脏一点没关系,反正都是你来擦。”
“你,你,”我脑袋砰地一声炸开了花,你到这个时候还不忘使唤人,我就那么好欺负。官逼民反,小宇宙不爆发你不知道它也会裂变,我伸手直指窗外情人林,震天大吼,
“我,我要跟你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