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拾话(7)

安娜身上穿着连衣裙式的宽松睡衣,睡衣里面穿着具有吸水作用的纸内裤,也就是纸质尿布。安娜感觉臀部冰凉,嘴角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避开手术台旁来回走动的十几个助手的视线,轻轻地闻了闻,感觉一股恶臭袭来,好在只是小便失禁而已。

训练中第一次被敌人“杀死”的时候,她大小便失禁,呕吐,差点窒息。事后一位助手告诉她,当时大量呕吐物堆积在气管中,造成严重的呼吸困难,他们甚至都准备好要进行手术抢救了。经过了一年的训练,安娜的肉体和精神已经渐渐适应,生理上的反应有所收敛,但被杀时的瞬间,小便总会失禁,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

安娜想起了那个在供水塔旁边趴着、手持步枪的敌人,甚至还想起了枪口闪着的橙色灯光。安娜闭上眼睛,手指贴在太阳穴上。这时,一个没有口音的人用英语问她:

“头痛吗?”

安娜睁开眼睛,手术台边站着一位脸部浅黑的男人。男人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小镜框后面的眼睛,正目光深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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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安娜。他是苏卡博士,他的父亲是印度籍美国人,母亲是日本人,他的声音总是很有磁性。助手们都称他为博士,安娜也习惯了这个称呼。

“没有,博士,头不痛。只是每当想起被杀的瞬间,心情总是很郁闷啊。”

“这是当然的。没人体验过被杀的感觉,今后也不会有人体验到吧。”

安娜将贴在太阳穴的手指悄悄地滑到脸颊上,皮肤很干。苏卡看到安娜的动作,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没事,你没哭。”

“开始是一个小女孩,第二个是男孩。”声音中怨气无法抹去。

“哦,隔了六百多米你都能看清楚啊?步枪观测器的倍率不是四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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