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关于男人的非正式调研报告(5)

2.关于男性意象的女性解读

女人永远赢不了足球

虽然我是一个女权主义者,虽然我也是一个视足球为四分之一生命的人,虽然当今世界女足水平的发展也在突飞猛进、日新月异,然而我还是不得不沮丧地承认:足球,终究是一场以男性为主导的运动。

足球是一场凶猛的游戏,在身体与身体的激烈对抗和拼抢之间,人们的感官被极大地刺激。特别是在进球的那一刹那,犹如将对手手刃刀下般酣畅淋漓,令每一个旁观的支持者都近乎残忍地热血沸腾。

这是一场只剩肉搏的战争,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事情,甚至有时还会血溅绿茵场。然而却没有一个人退缩,倒下一个,还会有另一个再冲上去。奔跑,不停地奔跑;拼抢,无畏地拼抢,直到拼尽了90分钟。在终场的哨声响起之前,没有人知道结果会是怎样,输赢会在一瞬间被改写,而只有保持着昂扬的斗志拼到最后的一方,才有可能笑到最后。

女人终究是无法凶猛的动物,或者说女人的凶猛最终不需要通过这样的一种途径表达出来,就像是不能让女人为了保卫男人去打仗一样。足球归根结底还是摆脱不了浓重的男性气质,它的凶猛让男人为之疯狂,那种对胜利的无限渴望激发了男人潜在的占有欲望,促使他们撕掉一切深沉或是儒雅的面具,向对手露出最尖利的牙齿,脚下的足球也就化作了这种欲望的目标,一旦失去了,他们会拼尽一切再抢回来。

而在球场上飞奔的那22个身影(裁判除外),则将最为原始也最为诱人的男性气质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出来。健硕的肌肉、结实的双腿、被汗水浸透的球衣和头发,还有因剧烈运动而通红的脸庞、暴起的青筋,每一处都散发着男人原始的野性魅力,而这种魅力,也正是我们最初衡量男人的标准。绝大多数的女人都无法抵挡这种魅力,因为在她们的潜意识里,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被征服被占有的渴望,这种野性的性感,就将这种渴望无限地激发出来。女人们会幻想着这些凶猛的男人是在为争夺自己而拼命,也会幻想着自己臣服于他们怀中的柔弱模样,就在激情迸发的一瞬,女人心甘情愿地被他们所俘获。

这让我想起了古罗马角斗场上的情景。当角斗士们或者在血泊中奄奄一息,或者高举着对方的头颅振臂高呼时,暴力和鲜血所带来的刺激极大地激发了四周观众的性欲,女人们会肆无忌惮地同身旁的男人做爱,一次又一次地步入高潮。相比之下,今日的文明社会虽然不会再出现这样有些尴尬的场景,但是足球与性还是有着无法割断的联系,否则我们不会看到那么多性感的足球宝贝为了自己支持的球队宁愿惊艳一脱,也不会看到C罗的女粉丝在镜头前对自己的偶像打出了令人浮想联翩的标语:“C罗,我今晚有空。”更令人惊讶的是,世界杯决赛前,荷兰的一位艳星在自己的微博上发帖说:“如果荷兰最终获得了冠军,我将与微博的每一个留言者上床。”虽然所有这些行为都无法排除自我炒作的功利性目的,但是我们也绝不可否认,女性的性欲被足球场上这些凶猛的男人所唤醒,只是这几位更加大胆和直白,勇于表现自己的欲望而已。

既然女人从足球场上看到了只有男人才具有的性感,那么男人从其中看到了什么呢?首先,那种只属于进球的快感是不言而喻的,它勾起了男人对胜利的渴望。其次,在被动的境遇中,勇敢拼搏和永不言弃的精神也是宝贵的财富,正像海明威在多部小说中一直贯穿的那种“硬汉精神”,逐渐熏陶和提醒着今天正在成长起来的男人们。第三,足球是一个非常讲究团体协作的运动,队员之间只有形成了坚固的友谊才能够彼此信任对方,从而配合默契。有时候我们甚至难以想象这种男人之间的兄弟情义,当一个男人在进攻时将球传递给了另一个人,并不仅仅是因为信任,还包括一份嘱托,以及一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坦诚。曾经在网上读到过一部小说,讲述的是西班牙国家队著名球星劳尔与古蒂之间超越性别的情感。这两个人同时在皇马踢球,一个是中场核心,一个是精神领袖,而他们根深蒂固的友情更是让世人难以捉摸。小说中将这种友情描述成了同性之爱,可我个人觉得它要比友情和爱情还要多。因为当这些男人从年轻时就走在一起,共同为着自己的梦想,一起拼搏流汗,争夺冠军和荣誉时,他们经年之后建立起的感情,早就已经超越了朋友和爱人,甚至比亲情还难以割舍。所有的这一切,女人只能学到皮毛而已,就算我们对胜利也无限渴望,也培养出了顽强的意志,但是女人之间的情谊却永远无法达到如此的境界。我们习惯于自我奋斗,或者更情愿活在自己孤立的世界中。就算你自认为拥有像男人一般的远大胸怀,也很难寻觅到同你志同道合的女伴。

所以我要说,女人永远都赢不了足球,因为它对于我们的意义远不及男人那样深远和广大。而我们在轻易地被踢足球的帅哥所蛊惑的同时,往往只局限于肤浅的感官欣赏,被它太过华丽的外表所蒙蔽。足球,永远只是被男性所主宰的游戏,即便我们如此忘情地投入和参与进去,却总会无奈地发现自己只能作为一旁的看客。

同自然界一样,绿茵场上也奉行着“成王败寇”的铁律。进球永远是最终的目的,而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再残酷的拼杀恐怕都不足为过。就像打打杀杀的战争不适合女人一样,足球场上的拼抢也同我们的本性有着太大的区别。鉴于此,我们没必要在这样一个阳盛阴衰的领地进行过多的纠缠,既然进不去,做一个作壁上观的看客,随着自己的性子去品味其中的喜怒哀乐,不也是一件挺美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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