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姬进来报告。
“我搞定了威尔茨的罚单,给他寄了一张七十五美元的账单,他至少会付四十美元。弗朗西斯·赫曼说他兄弟是无辜的,从来没有接近过那地方,没人看见他,他也没留下任何指印。他需要不在场辩护。我已经联系了麦克唐纳夫人为他安排。我跟赫曼说,我会向你了解相应的麻烦和开支,然后告诉他费用。方婷小姐说有十二号灰色同款睡衣,问你是否需要玫瑰色、蓝色或绿色丝带花,是否需要包装成礼品?”
“绿色,”马龙说,“告诉她我在家穿。玛姬,你太棒了。”
“我理解成无价之宝,”她冷冷地说,“但我的名字不是玛姬。我无法联系上耶西·康威,还有,加斯图斯先生正在外头等着。”
“你可以走了。”马龙高兴地说,随后大吼了一声,“杰克!”
那个红发、高个子的男人迈着沉重的步子缓慢走进来,关上了门。他用迟钝的声音说:“好啊,马龙。”然后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摸出一根香烟。
马龙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他认识杰克很久了。事实上杰克遇上海伦之前他们就认识。他目睹着杰克经历了一件又一件事情,从他的凶杀侦探生涯到婚姻生活。他感觉到现在又要看着杰克经历什么事情了,他交叉着手指,就像没什么严重的事似的。“有事情烦到你了?”他平静地问。
“对极了。”杰克说。他点燃一根烟,吹了一下,再灭掉,“马龙,我——你瞧,这事我什么都没告诉海伦,因为她不会同意我的处理方式,现在我知道她是对的,只是太迟了。没有人不痛恨收取保护费的行当,但是你知道,人们有时会陷入无力抗争的困窘之地,至少我不敢冒险抗争,因为我希望海伦拥有她喜欢的一切。但相信我,马龙,即使失去夜总会还有其他所有东西,如果我知道那女孩会死,我一定会尽力挽救。明白?”
“当然。”马龙说。
“马龙,”杰克说,“相信我,我被鬼缠住了。”
马龙跳了起来,盯着杰克看。这位曾经的记者脸色苍白而憔悴,他生来就乱蓬蓬的红发比平常更凌乱,眼睛里充满了疲惫和红血丝。
“世上没有鬼,”马龙强装出愉快的声音说,“那是你喝醉了,你只要来杯喝的就好了。”
他站起来,搜寻他的办公室,标着“未回复信件”的那个文件抽屉里应该放着半瓶金利克。他还没找到,玛姬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这是你需要的数据,马龙先生。”
马龙一看,只见上面潦草地写着:“加斯图斯夫人打电话说她正在来这儿的路上,是否别让加斯图斯先生知道。”
小律师点了点头说:“这些数据好像正是我要的,让我再慢慢核对一下。”他把手伸进口袋,摸出一根碎铅笔头,然后靠在档案柜上,迅速写道:“把她挡在前厅,直到他离开。”他把纸张交给她说:“没错,正是我要的。”然后笑着对杰克说:“只是一些重要投资事宜。”随后继续找那瓶酒。最后他在标着“合同”的文件柜里找到酒,又洗了两个玻璃杯,倒了两杯酒。
杰克拿了一杯,双手攥着,怔怔地盯着看。
“你是要喝掉它呢,”马龙没好气地说,“还是假装像个水晶球占卜师一样只盯着看?”
杰克没喝一口,把杯子放在椅子旁的桌面上,取出一根烟。他那颤抖的双手费了半打火柴也没能把烟点燃,最后他扔掉了香烟。
“你瞧,马龙,”他嘶哑着说,“我一直都知道是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