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变了一个人(21)

安子没有跟任何人讲起过。不论是对照云,还是对妙子,包括濑户内通运公司的葛原以及香奈枝水产公司的尾藤老板,他都绝未吐露过一个字。

“如果双手合十就能够获得幸福的话,那些苍蝇还不全都去了天堂?傻瓜!”

即便在照云面前,安子也满不在乎地信口开河。从来不信神佛的安子,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始祈祷了。

“互相都没有说过话的父母和儿子,算个什么呀?傻瓜!”

曾经如此这般地评说过自己父母的安子,现在居然开始祈祷了!他一心一意地请求起自己的父母来——爸爸、妈妈,救救俺们吧!请你们救救美佐子和孩子吧!

抱着美佐子走下药师院石阶的时候,安子也是这样祈祷的,开着轻型卡车向产院飞奔而去的时候也是如此。产院门前挂着“今天星期日,停诊”的牌子,安子在门前大喊大叫,拼命地敲打玄关门。到最后他按着汽车喇叭,用刺耳的汽笛声硬是把住在产院里面的大夫叫出来的时候也是如此。当躺在担架上的美佐子被送进分娩室,他自己软绵绵地坐在走廊的长椅子上时,也一直在偷偷祈祷着。除了祈祷,他别无选择。

“喂,安子,你可要挺住啊!”

最先赶到产院的是尾藤老板。没过多会儿,葛原和荻本科长也赶来了。是照云给安子的熟人逐个挂了电话。

“安子,放心吧!照云现在正和他父亲一起在护摩堂为安产祈愿呢。”

“这傻瓜花和尚该不会把经念错,诵起给死人超度的经吧?”

尽管安子极力用着抱怨的口吻,可还是掩饰不住声音的颤抖。

不久后,安子的玩伴和酒友纷纷到来,使分娩室门前显得拥挤起来。婴儿一直没有出生。每当美佐子的呻吟声和助产护士“喂,加油啊”的声音传到走廊时,大家就会忐忑不安地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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