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俺在夕和酒馆已经吃了一些烤鸡肉串了,你给俺来点儿茶泡饭和咸菜就可以了。”
“菜马上就好了。不吃行吗?夜里会饿的。”
“午饭吃了些抗饿的东西,没事儿!”
就在美佐子把水壶放到煤气炉上的这个空当里,安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从新婚时起安子就一直如此——如果不喝酒就直接回家过夜,那就无论做什么他都会觉得羞涩,感到不自然、不舒服。
安子非常喜欢美佐子,这一点毋庸置疑。他觉得眼下每天都跟美佐子耳鬓厮磨的日子真是幸福无比。
可是他却有些难为情。他感到坐卧不安,难以静下心来,总是如芒在背。如果他尚未戒酒、戒赌,今晚他也许会对美佐子说“俺去扒金宫打老虎机了”,或是“俺去喝上两杯”。然后他就会趿拉着拖鞋离开家门。不!即便没有什么借口,他也会说上一句“俺去那边溜达一圈”——这句话总是猫在他的嗓子眼里。
可如今他不能这么做了。他啪啪地用力敲打着盘坐着的双腿,自责道:
“你给我坐好喽!你马上就要当爹了!自己的孩子就要来到这个家庭了。一家之主没有一家之主的做派那怎么成!”
“啊!孩子又在动了!”美佐子高兴地说。
安子带着美佐子去药师院,是十月中旬的一个星期日。
自打妙子劝说他去扫墓,至今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他并不是忘记了这件事,只是一直在犹豫该不该带着美佐子一块儿去墓地。即便现在,他的内心深处也还是有些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