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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
宗田吉国按下按钮，门铃响了两次。过了一会儿，又连续响了五次。
感觉门里有人正在用电子眼确认，随后响起了锁链被摘掉的声音。门开了个细缝儿，宗田快速地挤进去。
新谷和彦正站在台阶上等着，他身穿黑色的套头毛衣，毫无表情，定定地俯视着宗田。
“没人跟踪吧？”
声音温柔地有点吓人，仅仅听声音，任谁都无法想象他是从北边潜进来的间谍。
“放心吧！我干这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宗田故意生硬地说，然后脱下鞋子。新谷往后退了几步，把宗田让进客厅。这个男人是绝不会把后背暴露给别人的，即使是极细小的地方都十分谨慎。
这里是宗田以公司职工宿舍的名义租的1DK公寓，房子不错，必要的家具一应俱全，但都是从各处买来的便宜货。
两人面对面坐在软软的沙发上。
“金井为什么不行了？”
“死了，确切来说是被杀了。一个护士用铁管子打的。”
宗田把在棱德会医院千木良亘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新谷听完后，脸上浮起一丝冷笑。
“很有意思的医院呀，真想去看看！”
宗田掏出手绢擦擦脖子。
千木良只是一个可怕的角色，而新谷则完全不同，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就像个外星人。像女人一样的毫无表情的脸，像画家或是音乐家一样纤细的手指，走起路来像猫一样又快又轻。
新谷是日本人这一点应该是不会有错的，不说朝鲜语，日语又没有口音，从表面来看不太可能是在日的二代移民。不知他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反正他是到了北边，被培养成了一名厉害的间谍，然后又潜回到日本。不知道新谷和彦这个名字是不是他的真名。户籍是买来的还是偷来的。也许只是冒用了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人的姓名吧。不管怎么说，我只要按照指令，照顾好他就行了。
新谷开口道：“既然已经成了死人，也就没办法了。再找一个替补吧。本部一直在说还不够，无论有多少人都不嫌多，这个你应该明白吧？”
宗田讨好千木良，用钱跟他买来那些无亲无故的病人。千木良知道那些可以变成钱，所以非常积极地去附近的工棚转悠，那种地方肯定有很多无依无靠、孤苦流浪的人。他骗那些人，然后把他们强行拉到医院。
如果他跟福利事务所和保健所拉上关系的话，很容易得到那些依靠生活保障金度日的孤苦的人的信息，给他们安上个适当的病，让他们住院，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然后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宗田再把靠这种手段“收集”到的无亲无故的人买来。手续之类的通过千木良之手，易如反掌。宗田从那些人那里买来户籍——当他们知道自己的户籍可以卖五十万日元时，几乎所有的人都会答应的。因为户籍这个东西对他们来说，只是任何作用都起不了的破旧垃圾罢了。
买来的户籍就成为北边送过来的间谍的新的身份证明。彻底成为另一个人、拿到护照之后，就可以自由地去各个地方了——甚至还有可能去韩国。
至于卖掉户籍的这些人最后的归宿，宗田也不知道。管理、处置他们是别人的工作，有可能被带到北边去，或者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悄悄结束他们的生命。
新谷说道：“话说回来了，文件都准备齐了吗？”
宗田回过神来，从里面的口袋掏出文件。首先是居民卡，按照指示去北区的区政府拿来的。新谷最初担心登记可能已经被注销掉了，但很走运还好好地保留着。然后是户籍副本，这是从长野县饭田市寄过来、由宗田食品公司转交的。
新谷仔细地检查一遍后，放到了口袋里。他恐怕是要先拿到驾驶证，然后再以那个伪身份证明去申请护照吧。但是新谷后面要做什么，跟宗田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只要没有吩咐他，那么不该问的事情他坚决不问。
宗田犹豫不定地说道：“我有件很棘手的事。”
新谷眼里闪着光。
“什么？”
“事实上，最近有一个自称是从南边来的男人正在跟我接触。”
“从南边来的男人？”
“是，据说是在一个商社工作。”
宗田把李春元的情况一字不漏地都告诉了新谷——今年年初来烤肉店的事，偶尔一起喝酒的事，总感觉自己被跟踪的事，等等。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怀疑他是不是KCIA的人呢？他为人圆滑，一次过火的话都没说过，这反而让我觉得很奇怪，当然最好是我多想了。”
新谷的脸布上了一层阴云，神经质地搔着前额的头发。
“什么样的男人？没有照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