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酒馆里是假死?”蝶舞继续问。
“他只是倒下了,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死了,从现在看他当时没死。”樱泽说。
蝶舞追问:“酒馆里为什么会有火药,究竟是谁点燃了炸药?”
樱泽无奈地看着她,笑道:“如果是我干的,我一定告诉你。”
蝶舞说:“德尔玛为什么会杀死自己的亲生哥哥德尔曼,为什么有人又要杀掉德尔玛?”
“或许是德尔玛觉得哥哥比自己英俊,就把他干掉了。然后又觉得自己太英俊,索性把自己也干掉了。又或许是别人嫌弃他们兄弟的长相实在太难看,就把他们兄弟两个都干掉了。又或许……”樱泽嬉笑着嘴脸,滔滔不绝地说。
一个野蛮人慎思了良久,围绕过去看了一眼德尔玛的尸体,憨厚地说:“为什么太英俊就要被干掉?”
“你别听他胡说,没一点正经。”蝶舞看着嬉皮笑脸的樱泽不屑一顾。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正经的,唯一正经的事情是我们还活着。”樱泽勘察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德尔玛,翻看他僵硬的手掌,捡起一片残旧的麻布碎片,随手扔在了一边。在德尔玛的手掌上赫然地用鲜血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符号是一个不规则的“日”和“月”叠起的图形。
樱泽淡然道:“又是这个奇怪的符号。”
蝶舞走过去看了一眼说:“斯塔文的诅咒。他一直在警告我们闯入了他的领域。”
樱泽不以为然:“他只是在刻意地掩饰一些秘密。”
“也许这是一场阴谋,从现在来看,更像是一个陷阱。前方没有光,没有路途,没有生息。我讨厌任人摆布,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力,对于他,对于这里,我们一无所知,我们随时都有可能死在这里。”蝶舞心悸地说。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樱泽,她不知道樱泽下一刻会做些什么,樱泽的想法像雾霭一样让人无法捉摸,樱泽的自信让她感觉到害怕。她又说:“我不喜欢轻易放弃希望的人,常常见证奇迹的时刻都是在绝境中。”
他们身后的野蛮人像看到了瘟疫一样,情不自禁地退后了几步。星痕忍不住问:“斯塔文究竟是谁?”几个野蛮人不约而同地摇头,星痕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那种神情让人无法拒绝。一个野蛮人支支吾吾地说:“是……”
“是近一千年来最伟大最残酷的占卜先知,也就是巫妖。他的死亡诅咒没有人可以逃脱,那个奇怪的符文就是斯塔文巫术的符号。在传说的世界里,他已经被妖魔化到无所不能,甚至任何人在任何地方提及到他的名字,都会被他知道。”蝶舞的声音有一点颤抖,她鼓起勇气说。
樱泽笑道:“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原来你害怕巫妖斯塔文。”
蝶舞愤怒地说:“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如果我是你,此时一定会痛哭流涕。”
她的话音未落,一个哭诉的声音从远处的黑暗中缥缈地传来,由远及近,声音哀怨而绵长。这个声音似乎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仿佛整个森林都在哭诉,几个野蛮人已经痛楚地掩着耳朵,倒在草丛里煎熬着翻滚。古老灌木的枝叶似乎瞬间愤怒地咆哮了起来,繁茂的藤萝悄悄地卷向一个野蛮人,锁住了他的四肢,伴随着野蛮人的呻吟和惨叫,迅速地消失在阴郁的黑暗之中,地上只残留下断裂的石斧和野蛮人的头盔。他们顺着小道穿过这片森林,咆哮和哭诉的声音渐渐远去,终于在一块巨大的青石旁停留下来。
蝶舞气喘吁吁地说:“那些是什么鬼东西,连古树都在走动、咆哮。”
樱泽停下脚步,星痕跟在他的身后,身边只剩下一个野蛮人。在逃出那片林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被吞噬在黑暗的森林之中。他看了一眼喘息中的蝶舞,指着她旁边的青石说:“我想答案就在你旁边的石头上。”
此时她才发现,身边硕大的一块青石上隐隐地刻着一行字。蝶舞离开了青石,青石上发出耀眼的光芒,用上古梵文刻写着“忧伤林地”四个字,石上的光芒照亮了四周。
“这里既然是忧伤林地,那些应该就是在远古暗夜时代以前所遗失的树人。树人是卡尔诺斯大陆上最原始的种族,也是最祥和的种族,与世无争。自从卡尔诺斯沦陷以后,赫泽拉斯便下令诛杀暮雪族人和树人。随着暗夜时代的结束,树人被追赶到永夜森林里栖居。在永夜森林的边缘附近有一片树人长期居住的林地,它们守护着永夜森林,却因为种族惨遭屠戮而长期地哭诉,也就有了后来传说中的树人的哭诉,这片林地也就叫忧伤林地。”樱泽说。
蝶舞呆滞了片刻,突然笑了,笑容像一朵盛开的海棠花。她说:“忧伤林地既然位于永夜森林的附近,那么我们已经走出了永夜森林?”
樱泽摇头说:“我们刚刚踏入永夜森林。”
巨大的青石旁边是一条由石板铺成的阶梯,阶梯一直延伸到森林的深处,万年的时光冷却为记忆的刻刀,在青石的阶梯上刻出无法更改的划痕,阶梯之间荒草丛生。
在阶梯的尽头之处,似乎有一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