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笼罩了井泽镇,小镇的上空聚集了浓重而阴郁的乌云,经久不散。所有的山樱花在一夜之间枯萎,街道上卷起了大风,吹冷了这里每个人心中的最后一丝温情。
蝶舞站在枯萨的坟前,他的尸体上铺满了枯黄的山樱花瓣,她回忆的愁容如夕阳中的暮霭一样。夕阳中的蝶舞像个迷途的孩子,站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之中,她知道太阳一定会升起来,黑暗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希望时间不要太漫长,也许那时荒草已经长满了坟前。
风卷走了青石板上残留的几片山樱花瓣,空气中尚有余香。街角对面的酒馆敞开着门,“时光灰烬”的招牌倾斜地悬挂在门脊上,被风吹得吱吱作响。时光似乎在这一刻化为灰烬,没有希冀,没有未来,只有残缺的过去。蝶舞迈步进去,那些熟悉的场景等待着她把回忆慢慢地变老。
樱泽拿着一壶卡姆酒坐在房顶上,笑着说:“姑娘有没有兴趣和我聊聊?”
“没兴趣。”蝶舞斩钉截铁地说。
“我有兴趣呀。”
“滚。”
“有没有更委婉一点的说法?”
“快滚。”
“你现在的脸比卡姆酒还酸。”樱泽举起酒壶说。
蝶舞用手捋了一下耳边的鬓发,窘迫地看了一眼他,继续向前走。
“你觉得我长得帅吗?”
“够呛。”蝶舞敷衍地说了两个字,没有停下脚步。一个黑色的东西从她头顶上迅速地划过,还没有等她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她的上空掉了下来,然后从她脚下传出“哎呀”的叫声。樱泽恍惚地从地上爬起来,从地上捡起破碎的酒壶,摇着头说:“卡姆酒就是好,还没喝就醉了。”
蝶舞忍无可忍地说:“你玩够了没有?”
樱泽点了点头,说:“够了。”然后又是一声惨叫和摔倒在地上的声音。樱泽无辜地看着蝶舞,摊开双手说:“这次真不是我干的。”声音是从楼上的客房里传出来的,这次他们同时看到楼上传出惨叫的那间客房的灯灭掉了,隔着门的缝隙流淌出扑鼻的血腥味道。门被反锁着,唯一一扇窗子也早已经用古木给钉死。
星痕和几个野蛮人也同时赶到了楼上的客房前,樱泽问道:“这是谁的房间?”
一个野蛮人回答:“德尔玛的房间。”
樱泽示意其中一个野蛮人把门打开,野蛮人后退了两步,一脚把门踹了个洞,门没开,野蛮人的皮靴卡在了门上,樱泽帮野蛮人拔出了皮靴,从洞里打开了门。一只黑色的猫从门内穿梭而逃,德尔玛倒在桌子边上的血泊中,全身没有伤痕,眼睛被人挖了去。
樱泽看得惊心动魄,说:“我不知道德尔玛还有这爱好,没事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挖自己眼睛玩。”
星痕仔细地看了一下德尔玛的尸体,得出结论说:“这是谋杀,在死者的指甲里发现了和地板上抓痕一致的木屑,死者在死前曾经奋力反抗过。”
所有人都看向了星痕指着的那块地板,在尸体的旁边果然有几道明显的抓痕。樱泽大惑不解地问:“德尔玛素日里也不怎么讲话,谁会杀他呢?”
蝶舞冷冷地说道:“也许他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德尔曼从门外闯进来,抱着德尔玛的尸体暴跳如雷地哭喊:“谁干掉了老子亲爱的弟弟?老子要干掉他弟弟。”
樱泽摇头说:“这个还不确定,但是确定的事情是你弟弟已经被人干掉了。”
蝶舞勘察了房间里的布局,整个房间里的光线比较昏暗,只有一个反锁的天窗,房间里的摆设也很简单,一盏铜制的烛台,一张古木的桌子,淋漓的烛油落满了桌面,德尔玛的尸体倒在房间的中央。蝶舞疑惑地说:“房间里的门窗都是从里边反锁着的,凶手是怎么杀完人以后,在第一时间逃离作案现场的呢?这个房间是完全封闭的,即使是长了翅膀也不可能飞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