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去的夕阳沉入古老的迷雾森林,森林远处像燃烧的火焰,残霞连城,绚丽的红光连成一条线映红了天空。山樱穿越梦境绽放在井泽镇的大街小巷,静谧的空巷中舞动着粉红色的山樱,寂寥地落在小巷的青石板上,埋葬着颓色的记忆和远古的传说。
樱泽和星痕站在巷子里,在他们对面是一家叫“时光灰烬”的酒馆,槁枯的朽木做成的牌匾上落满厚厚的一层陈久的冷灰,寂静得就像坟墓,酒馆门口有一条瘸狗在垃圾堆里吃东西。一个衣衫褴褛的侏儒从破门里给扔了出来,“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他们的脚下,牌匾上的尘埃被震得一缕一缕地流淌下来,酒馆里的门被撞了一个大洞,枯旧的门板木屑在空气中纷飞。地下躺着的侏儒在身边摸索了一下掉落在地上的酒壶,粗砂的酒壶碎片在地上散落了一地。侏儒捡起钢盔,看着零落的酒壶,气得面红耳赤,义愤填膺地又冲进酒馆,骂骂咧咧地说:“该死的野蛮人,敢打碎伟大的德尔曼的酒壶,老子拧掉你脑袋。”
须臾,伴随着叮叮当当的撞击声,那个侏儒又从另一扇门里被扔了出来,整个酒馆里的门已经被砸得只剩下门框,剩下的半扇门板的残面还在风中摇曳。侏儒的嘴巴里塞满了泥巴,一颗生满蛀牙的牙齿摔了出来,名叫德尔曼的侏儒从地上爬起来,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龇牙咧嘴地冲着他们大喊:“看什么看,没见过打架呀。”
星痕看着满脸泥巴的德尔曼忍俊不禁,樱泽打量着他全身,说:“见过人打架,不过没有见过您这么专业的,误会,误会,您继续忙。”
德尔曼从酒馆里被扔出来了两次,头晕目眩,抓耳挠腮地呆滞了一刻,想起自己在打架,再一次冲进酒馆里。
他们刚走进酒馆门口,一把断裂的石斧和一只钢盔被扔了出来。酒馆里一群侏儒和一群高大的野蛮人混战在一起,看到有陌生人推门进来,所有人都停止了打斗,把目光聚集在他们的身上。樱泽尴尬地停在了门口,小心翼翼地向门外迈了一步,憨厚地笑着说:“大家不用客气,我们只是路过,你们继续。”
两拨人又继续开始打斗,一个侏儒站在桌子上掐住一个野蛮人的脖子,手里拿着石斧怒不可遏地问:“我再问你一遍,卡姆酒到底好不好喝?”
野蛮人拼死挣扎,言语坚定地说:“士可杀不可辱,说不好喝就不好喝。”侏儒举起手中的石斧砍在了他的脊梁上,整张桌子被另外一个抛过来侏儒给砸成了两半。拿着石斧的侏儒被一个野蛮人拉着脚拖拉到柜台上塞进了酒缸里。德尔曼踮着脚拽着一个个头高大的野蛮人的鼻环大喊:“你赔老子的酒壶。”
野蛮人的鼻子被扯得颤抖,掐住德尔曼粗短的脖子,另一只手抢过身边一个人的酒壶,在德尔曼的脑袋上敲了个粉碎,野蛮人无辜地说:“你看,我把他的酒壶也打碎了,这回公平了吧。”德尔曼愣怔怔地想了一会儿,被身后另一个野蛮人用铁棒敲晕了过去。
樱泽看这场打斗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拉着星痕拣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观战。樱泽拿了一包山果给星痕吃,自己开了一壶卡姆酒,喝着酒欣赏点评这场打斗的技术含量。一个椰子绕过人群向他脸上砸来,樱泽伸手接住椰子,发现四周没有东西可以打开椰子,用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一个正在热血奋战的侏儒,询问道:“你的刀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那个侏儒把樱泽推到一旁,咬牙切齿地用刀抵住两个野蛮人的铁锤,回头说:“我现在有点忙。”他刚说完,就被旁边的一个铁锤给打晕在地上。
德尔曼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刚才那个侏儒被打晕在地上,暴跳如雷地向这边冲了过来,恼怒地说:“你个野生的蛮孙子,竟然敢打老子的弟弟,老子跟你拼了。”一不留神脚下被一个石斧绊了一下,一头撞在了樱泽手里的椰子上,椰子被撞得七分八裂。樱泽吃了一口手里的椰子,信口说:“谢了。”
德尔曼憨厚地摇头大笑:“不用客气。”又冲到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