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珍珠(16)

米米放缓语气:“家明,我很重视我的婚姻关系,我就不得不在小姑住在我家的时候保护她。她是个乡下姑娘,我家公婆也都很古板的,大家都玩不起,你这是何苦?而且,你真的中意她吗?你有没有跟她讲过话,你知不知道她满口乡音?你肯带她出去玩?还是肯跟她结婚?还是玩一段时间就算了?”

家明叹口气,说:“你们都把我想得那样坏……”

米米打断他:“你这整套的说辞,你的女朋友们控诉你时我都旁听过两次了,其中有一次还是在我的生日会上,你带了新的女朋友来吃饭,结果旧女朋友不依不饶打上门来……你觉得这番话对我还有效果?你玩,我觉得很好,玩得起自然要玩,非常应该。但是,请你这一次对我家小姑高抬贵手,放了她,算是帮我一个忙。”

家明认真地看着米米:“米米,你真的很维护你的婆家。”

米米说:“我比你乖,比你懂事,知道婚姻的重要,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玩火。我们这就算讲定了?”

家明打开阳台的门,又摸了摸大贵的头发,说:“周末我不能去温泉了,你玩得开心点。”

大贵怔了怔,两行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她无限依恋地仰头看着家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家明用手指替她抹去眼泪,狠了狠心,出门而去。

米米看在眼里,心想:轻浮如斯,滥情至此。再看到大贵的脸色,知道这下把小姑得罪得不轻,不禁忐忑。

大贵当天晚上没有出来吃饭,且抽抽噎噎哭个不住。米米让大富去劝她,大富也讷讷地不知如何开口。米米是打定了主意,不再管小姑的事,只求问题不出在她这里就好。加上小姑哭个不住,其实可怜而米米又不肯去可怜,便分外觉得大贵不领情不懂事可恨。

大贵见到梦中情人上门来探访,又约好周末一起去温泉,正自欢喜无尽,嫂子忽然横插一句,他只好同意带上他的女朋友同去。嫂子还嫌不够,私下又跟他说了一大堆,肯定是讲自己是乡下女孩又不是家里的亲生女儿,结果搞得他竟然根本不去温泉了。自己事后偷偷地打了他的手机好多次,希望有机会解释,那头却一直是忙音,他是再也不理睬自己了,他是再也不理睬自己了……越发泪如雨下,放声大哭。

米米又惊又怕,忙推大富去大贵的卧室解劝,大富敲门半晌,也不见答复,便回到了书房里来。

米米把事情经过都对大富讲过了,大富是豪爽男人,哪里有小女儿家那般细腻,也没给人做过儿媳嫂子,不知好人难做、多做多错、不做也错的苦处。只安慰米米道:“你做得很对啊,她哭一会就不哭了。”

米米坐立不安,说:“这要是有什么事,这要是有什么事……”心里只恨不得立时三刻就把小姑送回老家,交到婆婆手里才好。于是横下一颗心,对大富说:“也没有办法了,你请假吧,我跟你送她回老家。”想着姑嫂这一场相聚,如此结局,实在是得罪她多多,但也顾不得了,万一少女心性脆弱犯傻 ,出了什么大事可不得了。

大富骇然道:“她自己回去就是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要送吗?”

米米很不高兴地说:“你是不知道在你们家做媳妇嫂子有多难!总之这次你妹妹来,搞得是一塌糊涂,我做了好人也没有人感激我,反而恨我怪我。这一次要是不送她回去,万一有了什么事,我真要随她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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