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志松怎么跟你说的?他想让你对我说什么?”终于,文燕切入正题了。
“他说可以补偿你40万。”陈美元轻轻地说着。
“颌,40万就可以彻底撇清关系了。”文燕这句话没有愤怒,只有苍凉,她脸上有一根线条是那么的不协调。
陈美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轻轻地问了一句:“我发现蒋志松的鼻梁有点歪,像是以前被什么外力袭击过……”
陈美元突然停顿了,她看着文燕的脸庞,不再发一言。太阳又调皮地钻进了云层里,像一个练琴偷懒的孩子。愧疚一点点在文燕的脸上扩散,“这个女人真是厉害,能洞穿对手内心的秘密。”那一瞬间,文燕承认败在了陈美元手下。
大厅里陆陆续续来了几位客人,侍应生忙碌地穿梭在过道里,偶尔还能听到咖啡机磨咖啡豆的声音。
“我想夫妻之间应该有奉献有索取,谁都希望在一个宽松的氛围下过日子,男人和男人之间其实最怕对比,而女人又最喜欢攀比,其实人生最大的福气就是没有遇到灾祸,而人生最大的灾祸就是强求福气。”陈美元说完这些话,买单先离开了。这是她的策略,千万不要为了赚钱而把话说绝,点到为止最重要,因为真正的胜利是愧疚的一方选择自我的放手。
文燕坐在咖啡座上久久没有起身,今天的太阳像个魔术师,只露出了半张脸,它的尾巴扫射过来,让文燕的脸上出现了黑白不定的色块,那些色块不停地变换着大小,仿佛主人动荡不宁的心。终于,文燕往后挪了挪了身体,于是整张脸全部藏在了阴影下,太阳吝啬地照到了别人的身上,也许这就是今天的结局。
时钟已经指向了下午4点,可是陈美元的电话还是关机,丁兵快要急疯了,他觉得晚上的饭局就是个断头台。其实这种事摊到别人头上,最多打几个电话编个理由推掉即可,可像丁兵这么老实,这么不开窍的人,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啊,为什么满头汗啊?我妈妈说,她不在的时候你可以找罗婷阿姨。”丁兵擦了擦汗,硬着头皮再次给罗婷打电话,这次又是道歉又是赔罪,罗婷总算愿意接电话了。
“什么?莎莎请你吃饭,崔红娟也去?”
“对呀,要不怎么找你帮忙呢。崔红娟可是在小奶酪家见过我,知道我是男保姆!关键我俩还吵过架!”丁兵的焦急像一个油锅里的土豆,不停地从锅底跳起又落下,摔得屁股生疼,又四分五裂。
罗婷一听觉得坏菜了,因为丁兵见了崔红娟,那还不是全曝光了。莎莎是陈美元的情敌,崔红娟也是莎莎的大姑姐,丁兵是个冒牌的代理爸爸,陈美元是个狭隘复仇的离婚女人,连我都成了一个带策划带行动,谎言连篇的闺中密友。
“笨蛋,那你怎么不推掉呢?”丁兵的笨相让罗婷忍无可忍。
“我刚才给莎莎打电话,她说餐厅的位置已经订好了,必须去。”
“在哪儿呀?”
“悦雅海鲜城。”
“哇,好阔气,那里没有2500是出不来的。”罗婷似乎并不焦急。
“哎呀,你别问这些没用的啦,赶快说怎么办啊?”丁兵急得快哭了。
“什么怎么办啊,你分明就是自己想去吃,长这么大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吧?”罗婷还在拿丁兵开涮。
“姑奶奶,求你啦,正经点吧。”
“去你的,我怎么不正经了,我告诉你,我倒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的,你应该把这场戏演下去。”罗婷骨子里有种捉弄人的乐趣,还有种车到山前必有路的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