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我和你姐姐已经签合同了,要毁约也可以,当事人必须支付违约金。你要替莎莎说话就免了,你们家莎莎从我这里抢走的业务还少嘛?没别的事,我挂了。”陈美元总算找到机会出口气了,她这句违心的话足够让莎莎恼火一星期,嘿嘿,就是要那个女人好看。
挂了电话,陈美元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栀子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她把视线投向了露台。陈美元公司有个观景的大阳台,里面摆放了许多花花草草,露天的茶座是个很不错的聊天空间。墨镜男已经坐在了对面,他燃着一根烟,缓缓摘下墨镜后,陈美元才发现他竟然是那天汽车美容店的老板蒋志松。由于此前的那次修车,陈美元满脑子的杂事,根本没有记住对方的长相,今天一见,算是才恢复了记忆。
“怎么是你啊?”陈美元很惊讶。
蒋志松无奈一笑,“我就是怕你认出我来,才特意带了一副大墨镜,我现在的日子是如坐针毡,只想快点了却这段婚姻。”
“可是你们已经离婚了啊。”陈美元觉得这个业务是她遇到的最棘手的一次业务。
“是,其实我和她在法律上已没有瓜葛了,但是她感觉在财产上自己吃亏了。”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复婚?你们还是有感情的呀。”陈美元的这句话似乎激起了蒋志松苦涩的婚姻往事,他苦着脸一张脸说着他和妻子的昔日婚姻。
蒋志松原来是个保险公司的经纪人,本来他和妻子文燕感情不错,但是残酷的现实下女人都变得很疯狂,因为妻子嫌自己工作不够体面,于是他辞职开了一家汽车美容店,后来妻子又嫌房子小,于是他又同意买第二套房。随后的假离婚,买新房子,签公正协议,按时复婚等条件都是文燕提出来的,蒋志松没有发言权没有决策权只有执行权,在整个过程中,他像一个被摆弄的小丑,毫无感觉地被拎来拎去。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两人都觉得感情已经没法回到从前了,干脆分手吧。
“那你妻子同意分手吗?”陈美元觉得这事似乎并不像对方阐述的这么简单。
“关键还是房产,我决定补偿她40万元钱,我不想再和这种总给自己压力的女人在一起了,太痛苦了,每天都是在对比和煎熬中过的。”蒋志松说完,一张恳求的脸望着陈美元,似乎期望她能替自己排忧解难。
“你再考虑考虑,目前寻找真爱也不容易,你们又不是80后,考虑问题肯定比那些年轻人全面和慎重些,再说毕竟你们在一起5、6年了。”陈美元虽然自己离婚了,而且也不相信男人了,但是她心里还是崇尚那句老话: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姻。
这时蒋志松把一沓钞票放在了陈美元的桌子上,摇了摇头。“覆水难收。”
“这件事挺复杂的,你先别急着付费,我也别急着进入工作状态,我觉得你们还是有可能和好的。”不知怎么的,陈美元今天特别不想接这桩业务。
“没可能了,她把我恨的要死,我也觉得看到她很累,我们再在一起肯定不会幸福了。拜托了!”蒋志松有了告辞的意思。
天空中飘起了小雨,细细的雨丝敲打着玻璃外窗,有些雨滴落在了陈美元的脸上,她觉得很凉。外面的空气薄凉甘醇,深深吸一口,凉意就会随着神经侵入你的身体。
临出门的时候,蒋志松把妻子文燕的手机号给了陈美元,并告诉她对方一般6点下班,下了班都能找到她。郭玉良告别的时候,对陈美元说,由于蒋志松新房子未竣工,暂时在他那里住,有什么情况可以及时联系。
陈美元出于礼貌送二人上车,结果郭玉良钻进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车里时,陈美元突然觉得这辆车很眼熟,仔细一看,车尾有划痕,陈美元突然想起来这辆车就是那个雨夜与自己追尾的那辆车,郭玉良就是那晚那个带金边眼镜又不肯赔钱的男人,我说怎么看着他也有点眼熟呢。
“哈,那天你才赔了800元就跑了,你知不知道我修车要花4000元呢。”陈美元终于向郭玉良发难了,对面的男人似乎也想起点什么,满脸尴尬,一个劲儿为雨夜的事道着歉。
“原来是你撞的陈总的车啊,你小子真不男人,算了,陈总以后修车我免包了,谁再敢动你的车,我跟他没完。”蒋志松一副仗义的表情,训斥了郭玉良好几句。但是陈美元觉得这句话似乎对方说过了,有必要免包吗,大家不都要靠生意吃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