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陈美元要赶到自己的店去,今天她还要处理一起分手事件。她起的很早,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叫醒了丁兵。小奶酪还在睡,昨晚大概鸡蛋煎饼太好吃了,他睡了一个甜甜的好觉。
“你不吃点东西吗?”丁兵从冰箱里拿出了牛奶,准备热。陈美元摆摆手,匆忙出门了。今天她穿了一件粉蓝格子风衣,虽说格子不是本季的流行主打,但穿在高挑瘦削的陈美元身上,还是分外别致。她低头出门时,那一缕散发又垂下了脸颊,一漾一漾的,丁兵注意到那个脸颊上有浅浅的腮红,像婴儿嘴唇般透明细腻,质感分明。丁兵觉得这个女人有着明慧飘逸的底色,只是生活所迫,她无奈将美丽掩藏。
虽然刚刚夸过她,但一转身丁兵又觉得这个女人不可捉摸,昨晚回来后什么也没问,难道她不怕我是个笨蛋,让事情穿帮,把事情搞砸。
今晚罗婷说莎莎要请她吃饭,专门交代丁兵也要去,丁兵知道重头戏上场了,今天是淘汰赛,如果通不过,以后也解放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丁兵对罗婷的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总觉得这个女人很闹腾,很爱捉弄人,印象中她应该找一个安静的老公。但是丁兵对孙万科的印象可谈不上好,那个男人的眼镜背后似乎总藏着一种捉摸不透的东西。
上午的太阳特别好,丁兵把家里的被子全部拿出来翻晒,阳台上搭满了各色的花被,小奶酪兴奋地在被子和被子之间穿梭着,他还学着丁兵的样子拿着一个晾衣杆拍打着被子。丁兵一边拍一边教他儿歌,于是小奶酪嘴里跟着唱道:“太阳公公起得早,宝宝做早操,花花的衣服小礼帽,我是快乐的宝。”
已经入秋了,虽然偶尔还曾热过几天,但挡不住的凉意已经笼罩了每个晚上。小奶酪那条整日不离身的毛巾被已被丁兵洗的干干净净,收在了衣柜里。丁兵在阳光下抚摸小奶酪的头发,发现他头皮里留藏着许多疤痕,像是蚊虫叮咬落下的,他突然觉得这个孩子很可怜,于是蹲下身:“奶酪,你想爸爸吗?”小奶酪摇摇头,毕竟崔奇山在他1岁9个月就离开他了,那时虽然他的父母没离婚,但是崔奇山整晚不回家,所以他几乎没什么印象,也谈不上想念与留恋。
“妈妈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哭吗?”小奶酪点点头,“妈妈会哭,妈妈经常说眼睛疼。”丁兵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些,他突然对陈美元的过去有着探求欲。
下午5点的时候,丁兵提前来到了莎莎请客的地方,是一家西餐会馆,名字很好听,叫榴莲遇到爱。这家饭店一进门可以有免费的榴莲品尝,丁兵如获至宝,索性一口气拿了两块。丁兵从未吃过这东西,只在超市见过,他知道这东西在水果里算很贵的。
丁兵挑了一个柱子后面的座位坐下,然后撕开了包装纸,当他把果肉送进嘴里的时候,突然有了种怪异的感觉,他似乎闻不惯那刺鼻的香气,犹豫着吃与不吃。但是当他把果肉咽下去后,感觉却非常好,绵绵软软的,唇齿留香。这香味突然让他想起了幼时的家乡,每到麦子收割的季节,都会传来烤麦穗的幽香。这些记忆的片段很久远了,丁兵下意识地看了下表,思绪被拉了回来,还早呢,于是他用手中的榴莲打发着时间。
丁兵以前会做手工,弓个弹弓,雕个手枪,偶尔还会捏个泥人,放在自己的窗沿上欣赏。今天他用个几根牙签就巧妙把另一枚榴莲变成了一个水果船,船上还站着两个牙签做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