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奇山昨晚回来的很晚,现在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以前他跟那些企业单位谈订单,一单接一单的,似乎每一张钞票上都有他的股份,追着他的名字跑来。突然一夜秋风吹过,这个城市的人就不喜欢喝川酒了,再怎么努力业绩也是平平。曾经有位管订单的处长跟他说:目前川不如豫,豫不如黔,这口味也像领导挑小蜜,一会儿一变,没办法。目前他又盘下了一间做羽绒衣的工厂,每个月都在外面忙着拉订单,这个家回得的确少多了。
结婚后的莎莎对崔奇山也颇有微词,她觉得老公一点也不关心小汉堡,特别是得知汉堡有天生弱势后,随便找了2家医院看过后,便推说业务忙不再过问。还有就是崔奇山为了应酬,拼命喝酒,形象越来越差,肚腩比婚前大了一倍。以前她记得这个男人非常贪恋她的身体,那时两人总喜欢找爱情酒店,崔奇山说那里更放松些,莎莎也乐意奉陪,因为她觉得这个人很爱自己,他的情话,他的优雅,他略带蛮力的吻都一点一点俘虏了她的心。
京城的爱情酒店一般坐落在茂林或偏僻街上,虽然外表装修远于华丽,但内部装饰非常考究。墨绿色的磨砂地灯,奢华的暗纹壁纸,火玫瑰图案的真丝床品,房间四角吊满了十二生肖的水晶挂件,一扇大窗望出去是满眼的翠绿,既有家的温馨,也有室外的狂野。如今的莎莎似乎只能记得那些房间窗帘的颜色,和时不时传来的小鸟叫声,而那些疯狂的情话和劲爆的互动早已被那些脸红心跳的时光所埋没,远离了她的生活。
现如今的莎莎两三个月见不到老公的影子,即便是回到家,崔奇山也累得像死猪,莎莎在浴缸帮他洗澡,他都能睡着。好不容易把他搀扶在床上,他又开始打起了呼噜,嘴像死鱼一样张着,吵得小汉堡哇哇直哭。莎莎没好气地推了推他,好让他换个姿势不再打呼噜,谁料睡梦中的崔奇山怒斥一句:早知道养孩子这么麻烦,说什么也不再生了。气得莎莎朝他的屁股狠踹一脚,然后抱着孩子去了别的卧室。
不过今天清晨,崔奇山起的很早,还破天荒地做了早饭,莎莎抱着孩子出来,显得有点意外。
“怎么,你今天早上想起我们娘俩了?”
“什么话,我一直都是个本分人,老老实实过日子,老婆孩子可是心头肉啊!”
莎莎注意到崔奇山热了牛奶还蒸了鸡蛋羹,她抱着小汉堡去亲爸爸,崔奇山高兴地接过来,使劲把头扎进儿子的怀里,做着鬼脸,小汉堡嘎嘎地笑着。一缕阳光打在莎莎的脸上,她笑了起来,那个深得可以斟酒的酒窝此时是那么的迷人,莎莎才想起婚后这么久以来,这副画面久违了。
吃饭的时候,崔奇山才说,“我昨天签了一件大单,一家航天研究所定了我们厂3万件羽绒衣。”“是吗?”莎莎脸上也溢满了太阳花,她不住给老公夹菜。
“但是名酒代理还是不行,这些吃客说不喜欢这个牌子就不喜欢了,就算一个生活了4、5年的老婆,也不能这么绝情吧,一点留恋都没有。”崔奇山忿忿地说完,才发现不妥,然后尴尬地笑笑,之后给莎莎夹菜。“吃菜,吃菜。”
崔奇山看见莎莎不语,一脸郁色,又说:“这次我给你和小汉堡带回了一件羽绒衣,是最新款,你们快来试试。”
莎莎坐着没动,崔奇山去卧室拿了出来,然后亲手把衣服递到了老婆的面前。“呦,挺漂亮的嘛。”莎莎拿过那件湖蓝色的赶忙给儿子穿上,“喔,小汉堡好帅气啊!”汉堡也手舞足蹈,依依呀呀起来。这个小孩大概是因为早产,走路晚,说话也晚,现在2岁了,有些词语还是说的很吃力,而且他不怎么叫爸爸,只会甜甜地叫妈妈,所以弄得崔奇山及家人不太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