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站着两个查酒驾的警察:驾驶证出示一下。
强光让陈美元刺得睁不开眼,丁兵赶忙把自己的驾照拿了过去,警察翻开证看看,明显闻到车内一股酒气。“谁喝酒了?”
“我,是我,我刚才喝酒了,他没有。”陈美元赶紧争辩。
警察看了看丁兵驾照随即还给他。但是北京警察都喜欢在临走时摆个酷,他把手里的电筒又回照了车内一下,他看见陈美元本能地缩了一下身子,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暗示车内有些暧昧的气氛。一个脸色微醺的醉酒女人,一个笑意盈盈的挺拔男人。
“可以走了。”警察离开。
丁兵发动了车子,他扭头朝陈美元笑了笑:“这个警察有病。”
陈美元接腔:是,有病。
车子行驶在空气薄凉的马路上,路边的灯箱画闪烁着扑朔迷离的抽象美,为了让车内的酒味散去,丁兵打开了车窗顶棚。
“你离婚了?”
“嗯。”
“今天的那个胖男人是你的前夫?”
“嗯。”
“你们俩不配,迟早的事。”
“呦,你还会看相?”
“那倒没有,我瞎说的,你是做什么的?
“猜猜看。”
“猜不出来,像是个有文化的人。快到了吧?”
“前面就是。”
陈美元那辆蓝色的爱丽舍像一条鳗鱼一样滑进了遥远都市,停车的瞬间,车灯前那两只大眼睛还眨了又眨。今晚的月亮不太明亮,薄薄地裹了一层纱,纱蔓下依稀可以看见它曾经的澄净与美丽。
“谢谢,30元。”
可是当丁兵接过陈美元递过来的钱后,发现太多了,对方付了300元。
“今天谢谢你,有机会还给我家送外卖。”陈美元笑了一下,说完进了楼道,丁兵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诧异,他喃喃了几句,随即把钱装进兜里转身离开。
陈美元开门进了家,打开灯的那一刹那,她感觉真好,桌上放着一束尚未开放的百合,幽幽的清香弥漫在身体周围,顿然有了温暖的感觉。这个京城很是奇怪,纵然才9月的天,夜晚就有了明显的寒意,到底是气温太低还是心温太低,陈美元说不清楚。
小奶酪已经熟睡了,胖胖的小手露在了外面,陈美元轻轻地上前拉了拉踏花被。可是一看到这条踏花被她的思绪又乱了,这条被子以前是崔奇山经常盖的,离婚的时候因为小奶酪已经盖习惯了,所以死活不让人拿走,陈美元没办法也只得由了他。可是它让陈美元想起了莎莎,那个情敌女人,她自己也生下了崔奇山的儿子,你说起什么名字不好,竟然起了一个名字叫汉堡。陈美元知道这是莎莎故意在使坏,众所周知,奶酪是要加在汉堡里吃的,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她儿子汉堡一定要凌驾于我儿子小奶酪之上,做她的美梦去吧,今生跟这个女人势不两立。
陈美元恨恨地出了儿童房,走进自己的卧室。她把头发散下来,缓缓往脸上擦着乳液,顿刻镜子里出现了一个线条玲珑的女人,白皙的皮肤,颀长的脖颈,紧致的乳房和优雅的面容,这样一个女人本可以过着一种自在又令人羡慕的日子,可是现在一切都消失了。
陈美元给罗婷拨通了电话:“罗姑娘,你今天说的有道理,你帮我物色一个代理爸爸吧?”
“好啊,不过你的条件呢?”
“先面试吧,条件定的再细,也有很多人让你不合适,关键看感觉。”
“哎呀,你就是喜欢凭感觉,给你办事是最出力不讨好的啦。”
“行啦,我这边有合适你的男士我自会推荐给你,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