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称的笑容渐渐隐去:“听说,这次来的人都是你的故人?”
何盈疑惑地看着他。就在不久前,她还嘲笑过他吃味,不过在内心深处,她压根就不信王称是个会为女人吃味的人。因此,对于他现在说出的话,她是满心的不解。
“扶孤起来吧。”何盈应了一声,上前扶着他慢慢坐正。
“爱姬,孤曾经听过一个极可笑的话。”王称说,“孤自承天命,也就不敢轻忽任何一事。何盈,今天孤是要定你了。”这句可是话中有话,何盈不由一惊。
“陛下。”何盈娇声叫道,“陛下,你听过一个什么笑话?”
“那是在数年以前,一个人告诉孤,说天下之间能与孤一夺长短者,是一个姓何的男子。他还说,我们两人都身负天命,唯有得到一个叫何盈的女子的人,才能最终君临天下。”
何盈身子一颤。她还有很多事要问王称,如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到周国来使,如那个人到底是谁,会不会就是她的大哥?可是,她的大哥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周国官员,他哪里来的这般神通和势力?何盈心里隐隐地有着不安和焦躁,还有一种畏惧。暗叹了一口气,何盈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她的神志在告诉她:这一切,我是真的逃不过了。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权当是享受吧。何盈咯咯一笑,呢喃道:“陛下,不用急,夜还长着呢。”
……
天亮了,何盈看着珠帘好一阵失神: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令狐和、卢明、黎清等人的身影。可这些身影在此刻想来,竟然是那么遥不可及。也许,今生今世都是无缘了。闭上眼睛,她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
这时,一个太监的声音在殿外轻轻响起:“可是陛下醒来了?”
何盈睁开眼:“没有。”
那太监嗯了一声:“今日还有许多事是陛下亲口说过要做的。夫人,陛下从来没有晚起过。这,奴才是否可以叫醒陛下?”
从来没有晚起过?何盈嘴角浮出一抹冷笑来。她纤长的玉手抚上王称的胸脯,一边淡淡地说:“你是服侍陛下多年的老人,这事,似乎用不着问我吧?”
“是,是,老奴失礼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称醒来,才笑骂道:“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他从床上一跃而下,就这么光着身子叫道:“来人啊,给孤更衣。”
“是,陛下。”侍女的声音从帐外响起,四五个侍女捧着他的衣冠走了进来。何盈慢慢地用手肘撑起上身,被子下一丝不挂的身躯现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来。
看到她玉脸轻扬,眉梢带春,玉臂和粉肩露出外面,呈现出一种诱人的粉红。王称忍不住喉结动了动。
何盈冲他娇媚地一笑,轻声唤道:“陛下。”
王称又咽了一下口水:“爱姬,什么事?”
何盈娇笑道:“陛下,周国使节中,不少是臣妾的故人,不知臣妾可否……”
见王称皱起眉头,她嘟起红唇,娇呼道:“陛下?”
看到她这样子,王称再次痴怔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好吧,你要去就去吧。记得早点回来就是。”
说完之后,他忍不住凑过头来,在何盈脸上轻轻一吻:“爱姬,你可让孤疼到心坎里去了。孤好久都没有对女人这么动过心。”
他又笑道:“不过,你记录不良,待会儿孤得派几个高手看着你。”
何盈娇嗔道:“陛下,臣妾是你的人了,你还这般防着吗?”
王称哈哈一笑,再次低头一吻,轻声说:“别人,孤是不防的。你可不一样,孤越是与你相处,越是弄不清你的心思。因此,这防范是必要的。”
这时他着装完毕,看着冠冕之下他俊美的脸,何盈一阵恍惚:他是我今生的第一个男人呢。秋公主说得不错,他的外表身材倒真是上上之选。
看到何盈出神,王称大步走到床边坐下,一把把她连被搂住,双眼紧盯着她低声问:“你在想些什么?”
何盈摇头笑道:“没什么。”
他眉头微皱,过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在她的下巴、锁骨各印上一吻。眼看他越吻越是往下,何盈不由抱着他的头向自己压来。
这时,王称在她怀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嘀咕道:“直到今天,孤才明白女色误人从何而来。爱姬,孤都不想出去了,只想这么守着你度过每一刻。”
王称艰难地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何盈。看了一会儿,他又低头一吻,在她耳边说:“爱姬,千万不要在孤的面前耍花招。你好好跟着孤,孤自会疼爱你一世。如果你敢再次逃跑,孤绝不会轻饶。”
何盈对上他的双眼,在那眼中竟然看到一点迷茫。何盈不由娇声说:“陛下,这天下虽大,却全在你的掌握当中,你叫臣妾逃到哪里去?”
王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步离开。
第十五章扑朔迷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何盈慢慢地坐了起来。她的嘴角淡淡地浮出一个笑容来:王称,你的心乱了,你知道吗?我们之间,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她转回视线,淡淡地喝道:“来人,我的衣服呢?”
几个侍女急急地走了进来,她们看了一眼地上碎成布片的衣服,同时跪倒在地说:“夫人饶命,大王从来不留夫人们过夜,因此奴婢们不曾准备衣服。”
这时,一个年长一点的侍女急急地接道:“夫人稍等片刻即可。奴婢们一大早就去准备了,马上就会有衣服送过来。”
何盈穿上衣服时,刚走动几步,下身一痛,双膝一软,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她艰难地又走回床上,盘膝练了一会儿《卧月功法》,直到身体的不适渐渐消去,才又重新起床。
一路走出,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感觉,只觉得大家看她的目光都有了一种敬畏。
走在绿树成荫的宫道上,也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出现她所以为的失落或无奈,只有一种淡淡的忧愁,浮出心头。
才走出主殿,就有几个宫女走上前来。她们同时跪倒,叫道:“奴婢等见过夫人。”
何盈看着她们问:“怎么啦?”
一个女子上前一步,恭敬地说:“夫人,陛下有令,要我等在这里等候夫人。”说罢,从门外又走进来四个侍卫。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向何盈说:“夫人,陛下要我等保护夫人。”
何盈嗯了一声,她美目转处,几人齐齐地低下头,状极恭敬。何盈淡淡地说:“走吧,带我去见周国使节。”
说罢,她不理两个宫女的扶持动作,率先向外面走去。
一行人穿过长长的回廊时,一时有点走神的何盈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对面走来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听着她们的阵阵娇笑声,何盈脚步不由一顿。这时,一个宫女在她旁边小声说:“夫人,这些都是王的夫人。”
不用她说,何盈也能猜到她们的身份。这些女人自与何盈打上照面后,便停止了嬉笑,眼睛定定地打量着何盈。
何盈淡然而笑,她知道,在此时此刻,她应该与这些人拉好关系,这才是长久之策。可是不知为什么,一阵疲惫感让她脚步动也不动,脸上的笑容更是冷淡之极。
这时,一个个子小巧的女子轻声叫道:“哎哟,这位妹妹是谁呀?好大的气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