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公主走到何盈身边,看到她的到来,几位周国使节同时行了一礼,恭敬地叫道:“秋公主。”他们尊敬地看着秋公主。何盈见此,略略一惊。这时,一个使节笑道:“秋公主,上次文国昙下一战,公主之名天下皆知。今日一见公主风采,果然不同凡响。”
另外一个使节也笑道:“正是,正是。秋公主飒爽英姿,智勇双全,实乃举世罕见的女才子。”说到这里,他转向何盈,补上一句,“当然,何小姐也是一样。今日能亲见两位风采,实在不胜欣喜。”
秋公主嫣然一笑,说:“几位过奖了。”
“哪里,哪里。”
秋公主轻笑道:“好了,客套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与何小姐有话要说,各位请便。”说罢,秋公主扯着何盈,便向外面走去。
何盈走在她的旁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秋公主,这秋公主之名,周演曾经跟她提起过。他说过,这秋公主曾经在夏王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以一万大军败退五万敌众,救夏王于昙下。她一战成名,是六国中数一数二的女子。
这时,两人已经走出大殿。一轮弯月挂在树梢,银白色的光辉透过树梢洒在两人身上。看着地上斜斜的身影,秋公主叹道:“要是我是一个男子,那该多好?”
何盈也顺着她的目光看着地上,轻声说:“你如今的名声地位,很多男子都及不上。”
秋公主摇了摇头,说:“那又有什么用?”
她忽然笑道:“奇怪,我本来是讨厌你的,什么时候,竟然把你当做朋友了?”何盈也是哑然失笑。
看着何盈,秋公主轻声说:“你还是随遇而安吧。何盈,就算是大英雄大豪杰,也要审时度势,你只是一个弱女子,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她自失地一笑:“这话是我平日里经常跟自己说来的。我总是告诉自己,人最强,也强不过命,女人最强,也强不过男人。何盈,看到你现在这般挣扎,我只想跟你说一句:潜龙在渊。”
何盈喃喃念道:“潜龙在渊。”连念了两遍,她点了点头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秋公主苦笑道:“明白就好。你刚才的举动,可得罪了夏王后了。以后可要小心一点。”
何盈明亮的双眼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道:“你不是说夏王后对你顾忌吗?到时我请你助阵就是。”
秋公主咯咯一笑。正在这时,殿内乐声一转,何盈从大殿的门口向里面看去,只见一队队舞女翩翩起舞。随着乐声越转越急,她们的舞姿也是越来越原始而开放。
望着摇臀摆腰的舞女们,何盈好一阵恍惚。秋公主见她神色惘然,不由连叫了几声。直到她摇晃了几下,何盈才醒过神来。秋公主奇怪地问:“你刚才怎么了?”
何盈摇头道:“没什么。”刚才在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前世。直到这时,她才知道她是多么怀念那个开明的时代。
秋公主也向殿内看了两眼,轻声道:“我们进去吧。”
何盈嗯了一声,两女并肩向里面走去。走了两步,何盈忽然转过头,以一种极为认真,极为严肃的口气问:“秋公主,你说我,你说,我要用什么法子,才可以离开这里,才可以得到自由?”
秋公主愕然地看着她。两人对视片刻,何盈苦笑着摇头道:“是我痴了。”
两女的再次进殿,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现在殿内一阵欢声笑语,男人的大笑声和女子的娇笑声混在一起。何盈举目一看,正好看到三十来个少女站成一排,夏王指着这些少女,似乎在分派着什么。
“这是五国进献的一部分美人,夏王正在把她们奖赏给有功之臣。”她第一次没有叫哥,何盈却没有心思去在意。她看着那些少女们,忽然问:“秋公主,夏王有没有把他的夫人,赏赐给别人过?”
“有啊,这很平常啊,怎么啦?”秋公主的回答很理直气壮。
何盈看了她一眼,低低地说:“没有什么。”
这时,夏王一眼看到了两女,他向何盈略一点头。何盈一看就明白,他是在叫自己过去。松开秋公主的手,何盈慢慢地走了过去。
她路过这些各国进献的美人时,目不斜视,可不知为什么,她的手却轻微地颤抖起来。一直来到夏王旁边时,何盈忽然有一种想要软倒在地的感觉。
看到她脸色发白,夏王温柔地说:“怎么,夫人不舒服啊?”
见何盈没有回答,夏王嘲弄地眼神一敛,低声又说:“真的不舒服?爱姬,这该不会是你的又一个游戏吧?”
何盈慢慢地抬头看向他,勉强一笑,说:“没事。”
夏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这时,大臣们谢恩的声音传来。何盈转头看去,这才发现进献的美人已发送完毕。对上这些少女宁静而漠然的表情,何盈又颤抖了一下。
她精神恍惚,便没有注意到众人是何时开始退场的。直到手上一疼,她才回过神来,对上夏王询问而疑惑的双眼。何盈看向被他抓得发青的手腕,缓缓地说:“你抓痛我了。”
夏王盯着她悠然一笑,说:“周姬,你害怕了。”
何盈脸一白。这时,夏王淡淡地说:“夜深了,得睡了。”
感觉到何盈的颤抖,夏王忽然问:“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会如此害怕?”
见何盈别过头去,夏王紧紧地制住她的下巴,对着她端详半晌,才松开手:“好了,走吧。”
他牵着何盈的手,向内殿走去。何盈跟在他的身边,身子不可自抑地颤抖不已。没有办法,不管她怎么来安慰自己,怎么来劝说,她还是忍不住害怕。
夏王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容越浮越大。
何盈直觉得手脚僵硬,整个人都呆滞无比。直到夏王说:“爱姬,你不是准备这样站一晚吧?”她才猛然醒了过来。回过神,打量着珠帘锦被的大床,看着站在两旁的侍女,再对上夏王变得幽深的双眼。何盈颤抖着嘴唇,喃喃说:“这么快?”
夏王哈哈一笑,他伸手把何盈搂在怀中。伏在他的怀里,何盈颤抖不已。夏王抬起她的下巴,对着她微敛的双眼,缓缓地说:“何盈,你的反应是不是强烈了点?”
何盈苦笑了一下,她对上两旁侍女木然的表情,忽然挣开他的怀抱,跪倒在地。
“陛下,”何盈轻唤道,声音依然颤抖,“陛下,臣妾能不能求陛下一件事?”
夏王坐在床边,冷漠地看着她,打量了她一番后,才说:“该不会是要孤放了你吧?”他的声音中不无嘲弄。
何盈摇了摇头,低声道:“臣妾不敢做此要求。”
“哦?”夏王抬高了声音,带着笑意问:“除了这事,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