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眼眶一热。这一班弟兄是不想抛下他,要离了他们,活着还有个什么劲。花子一口咬上了手臂,钻心的疼痛带来力量。
花子从高架上下来,昂首挺胸的模样像个凯旋的英雄。一班人欢呼着冲上去,给他一拳踢他一脚。花子的笑里带着泪,他通过最后一项考核了,他不会被丢下了。
杜克合上考核簿,脸上闪过一丝放松和笑意。528名老兵参加训练考核,淘汰到现在还剩下34人。杜克没觉得人少,A排已经基本成型了。
“岳昆仑和青狼跟我走——”杜克的背影已经远了。
丛林中一片开阔的营地,由木头和竹子搭建的房舍和刁斗,来回游弋的日军巡逻队,重机枪壕里不停叫嚷的曹长……这是一个日军据点。岳昆仑和青狼各趴在一丛茂密的植物后面,身上的伪装网和脸上的油彩让他们和周围的景物融为一体。俩人都握着一杆狙击步枪,目光透过瞄准镜盯住一栋建筑的出入口。目标出现了,一名大佐军衔的日军军官从屋里走出来,前面挡着几个卫兵。青狼的呼吸变粗,眼里透出凶光,食指死死地扣住扳机;岳昆仑没什么变化,目光依旧清冷,食指放松地搭在扳机上,枪管跟随目标微微移转。他们只有开一枪的机会,枪声一响,刁斗上的哨兵和重机枪壕里的射手马上就会发现他们的位置。现在还不是开枪的最佳时机,岳昆仑在捕捉目标的头颅完全露出的一瞬。
杜克透过玻璃看着眼前的一幕,身后满是仪器。
“军士长,青狼的心跳加快了20%,血压也在升高。”一个美国中士看着仪器说。
“岳昆仑怎么样?”杜克问。
中士回头笑着问杜克:“他是不是睡着了?各项指数没有任何变化。”
屋里红灯一闪,是青狼开枪了,没有击中目标。绿灯紧跟着一亮,目标中枪,岳昆仑开的一枪。
灯光瞬间大亮,丛林和营地消失无踪,杜克走进来。岳昆仑和青狼从草丛里爬起身,他们前方是一块白布。丛林和营地的景象是投影,这只是一次模拟实战。
“再让我试一次。”青狼也知道他失败了,满脸的不服气。
杜克盯着青狼的眼睛,冷冷地说:“在刚才的行动里你已经死了。”
“刚才是失误,我不相信我打不中!”
“你的枪法是很好,但射击精准只是狙击手的一部分。冷静、伪装、耐心、观察力……每一个细节都能决定狙击手的生死,也能决定全队人的生死。”杜克转向岳昆仑,“从今天开始,你就是A排的狙击手,也是全排人的保护者。”
青狼和岳昆仑一前一后进的寝室,花子颠儿颠儿地迎上青狼,问:“老卡叫你俩去干啥?”
“滚犊子!”青狼一声暴吼,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花子看一眼后面的岳昆仑,嘴唇动动还是没问,臊眉搭眼地走开了。
费卯瞥一眼青狼,话中带刺地说:“花子,你什么眼力价儿啊?瞧见人家虎着脸还往前凑。人家多大个人物——”
青狼没心情跟费卯打嘴仗,把自己砸上了铺位。
岳昆仑刚在自己铺位上坐下,剃头佬从上铺探出头:“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
“他娘的,跟我还保密……”剃头佬缩回头,手指在舌头上蘸下继续点钱,那些印度卢比是他这几个月存下的军饷,“我说,明天是礼拜天,晚上有没人出去玩?”
“就是要出去也没你的份噻。”宝七答。
“再不出去转转,老子非得憋出毛病来。”
这时候传令兵跑进来:“排长命令:今晚提前熄灯就寝,明早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