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此刻我舌尖寂寞,指尖软得抬不起来?
我的晚餐完美无缺--我只缺少盐,正如缺少你。
与不太熟的女子去泰餐厅。菲律宾乐队在表演,主唱挨桌演唱,对女宾单膝跪下,一双款款深情的大眼睛看过来:好像一切都是真的,他的歌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我突然听见啜泣,是我同桌的女子,双手掩面。我像所有见惯这种场面的女子一样,默默转过脸。如果我不能安慰,至少,我可以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但我还是听见了,她在说:“哪怕是假的,也是好的。”
我是按照你的指示走的,我穿过了密布蟾蜍的黑泥沼;我很小心地提着裙摆,避开那片荨麻地--我脚踝上有血痕,但你没看见;我不理会多嘴的猫头鹰,任它们一声一声凄厉地叫我回头。
我走到了地图上的中心点,但为什么你不在那里?我对着月亮问:我走错了吗?月亮不回答我。
你的心,已经搬家,却没有留下一张字条,告诉我,你的新址。
我在午夜,披衣下楼,去买一袋泡椒凤爪:我是饿,还是馋?
你呢,在午夜,默默等在我的楼下,也绝望也决绝:你是饿,还是馋?是饮食男女还是饱暖思淫欲?
一定是:有些是饿,有些是馋。有时候,我们错把馋当作饿,又有一些时候,我们错把饿当作馋。
而我,究竟是你生命中的米和面,还是,一杯可有可无的可口可乐?
她恨过,恨得念念不忘。去出差,睡同一房的同伴讶异地说:一夜,都听见你咬牙切齿--你肚子里有虫吗?是的,那只虫叫恨。
她哭过,哭得连自己也害怕,怕自己会因此而脱水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