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即将老去,两鬓苍苍十指黑,让我,把它们一颗一颗摘下来,贴在我已没有牙的嘴上,重尝你的气息。
抽屉里有一张已经黄而焦脆的纸片,上面赫然六个字,“自此后,我将……”
也许这是一部小说的札记;
世界是一封遍布血迹的绝交信;
也许只是一封很平板然也很重要的文件,述职,表态,如此之类。
你永远不知道真相究竟为何,但,有些真相,真的会留下来,在那个你永远也看不到的时光罅隙里那么真实的定格。
买下一整瓶最贵的白兰地,秘密藏好,正如我最隐秘的爱,在暗暗的壁橱里,细细收藏。希望有一天,有机会与他共饮一杯忘情酒。
等待原来如此漫长疲惫,令人恍惚。我终于放弃,一个人打开酒柜酒瓶,里面居然是空的。
一个好心的品酒专家教给我:所有的白兰地,无论封得多么紧,锁得多么严,都会无端端地,一年又一年地,蒸发无几。
原来爱情与酒一样,都会被时间偷喝凶手却永远也找不到。
多年前,他负心离去,她哭着扑到他胸口,狠狠咬了一口。
噬痕一直不曾愈合,殷红如血,隐隐作痛,折磨着他的青春与盛年。
再也不能承受这痛楚,他终于找到她,说出年少时的歉意,她只微笑,“有吗?我不记得了。”一脸茫然,如失忆。
而胸口的噬痕,在不知不觉间,长成一朵瑰丽的桃红刺青记载,有时烟花有时雨,最怕的不是两情不能长久时;怕只怕永远的合不上拍,你前脚走,他后脚留。
他们一起站在樱花树下,倍感话题越来越少,他勉强开了头,她却没有兴趣接下去。爱情如此慢慢流逝,直至无影无踪。
抬头看见樱花,正无声飘洒,一小瓣一小瓣的粉红雪白,飘一样的迎风劲舞。
是否有一种爱情,天生就是这样,从绽放的瞬间,就开始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