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她身体里有一条躺在那里很久很久的橡胶管,此刻开始缓缓地充水饱满,渐渐地舞动,水喷到她身体的哪一处,哪一处就打一个激零。她就像在洗冷水澡,一边颤抖一边享受那刺痛的颤栗。
她没死。她还会继续活下去。这无味的生,像吊在瓶中的砂,永远不死。永远。街上永远有掉毛、癞皮的流浪狗,永远。谁对它多看一眼,它就怯怯地跟在谁身后,终于把人跟烦了,一记窝心脚,它一声惨叫。
下一次,它还会跟。猥猥琐琐的,直到死去的那天才会停歇下脚步。
最歧视女人的人,总是自己,在男人还不曾嫌弃我们之前,我们先嫌弃了自己。那不能挺胸抬头的,觉得羞缩;那尺寸惊人的,却往往怀疑这是对世界的冒犯。
好的明星,大概有把一生活成传奇的义务。粉丝们除了爱他屏幕上的倜傥风流,还爱他的义无反顾或一脉情痴,不是新好男人,就是潇洒才子……
老夫老妻久了,他的声音与脸孔,就像餐桌上的油盐酱醋,或电视里的《新闻联播》,都是最自然的存在,陪着我,吃掉了那么多顿饭。
还有多少感情的事,能用“爱情”这两个字来标注?往往得用以“欲望、诱惑、性价比”或者“归宿、过日子、生活所迫”。
每一场爱情,最初的刹那,都像水墨画刚刚起头,笔酣墨饱--谁能想到最后画出来的竟是残荷听雨,或者根本就画废了,揉作一团,扔进纸篓。
到老了,把废纸篓里的旧宣纸一张一张捡起来,拂平,原来是这样的心酸与回味良久,只属于自己的少年时光。
如果这是永别,我们一定欠缺最后一面,就像韩剧剧情缺少最重要的一集。
死亡都不能将他从她身边带走,但生活能够。
爱情的杀伤力,往往高于痴病和瘟疫。